小草歪着小脑袋眯着大眼睛,委屈道,“小草没有炫耀,小草就是来送瓜的。爹爹前两天从京城带了瓜回来,奶奶抱着瓜坐在街中间的大石头上给大伙儿不给大伙吃,那才叫炫耀呢。爹爹说奶奶了吗?爹爹的瓜半个没给小草,是小草跑过来要着吃的,小草说什么了吗?小草有了瓜,立刻给奶奶和爹爹送过来,爹爹却骂小草!奶奶和爹爹不喜欢,小草拿走就是!”
陈祖谟被这丫头气得脑仁疼,“为父说一句你顶十句,如此无状,你还有理了!你姐就是这么教你的?”
小草摇头,“不是啊,小草的规矩都是跟奶奶学的。我姐不教规矩,只教小草被人欺负了该怎么欺负回去。”
皮氏气了个仰倒,“儿啊,你看看她成了什么样子,这以后还怎么嫁人,哪家敢让这样的祸害进门!”
还不等陈祖谟说话,小草就挺起小胸脯道,“我娘说遇不到好人就不嫁,我姐说如果一直遇不上,就让小草学着管田庄,自己赚钱自己用,不用人养着,不稀罕小草的,小草还不想登他们家的大门呢!奶奶,爹,小草把这瓜给里正奶奶和三奶奶送去啦。”
遇不到好人,是说他吗?陈祖谟看着小草的背影,握紧拳头。
皮氏喃喃道,“儿啊,这俩丫头骑在咱们脖子上了,娘心里难受啊!两年前,娘就是给她们一个耳光,不让她们哭,她们也不敢哭,这是咋了啊。”
这俩死丫头无情,就莫怪他无义,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陈祖谟就不信她们会一直得意,且走着瞧。不就是靠着晟王吗,待晟王看清了小暖的真面目,看她们还能不能抖得起来!
“老爷,京中送了信来。”陈忠快步进屋递上一封信,陈祖谟展开看过后,然后站起身,“套车,我要进城。”
“儿进城做什么?”皮氏胆战心惊的。
陈祖谟一脸扬眉吐气,“去寻楼大人谈些事情,儿今晚宿在城中,明日再回来。”
“青柳,随我进城。”陈祖谟出屋时,唤上了正在晾衣服的青柳。马得铜见自己的相好要进城,立刻抢了马夫的差事,套车跟了去,在厨房烧水的汀兰见了这一幕,暗暗呸了一声。
正在翻看王全柏送来的最新邸报的小暖,接到了陈祖谟进城见楼知县的消息,便问,“贺王近日可有什么大动作?”
能让渣爹进城去找知县,而且还会被楼萧迁那样精明的人放他进门的,也只有贺王柴梓里了。玄迩摇头,“属下没有接到消息。”
渣爹再蹦也不过那两下子,小暖不再管他,问起正事,“不必理会他,忙正事要紧,登州那边可有消息传回来?”
“目前只知郑笃初见了江家人之后,还见了齐之毅几次,昨日郑笃初在知府家中用了饭,具体情况还待打探。”玄迩低声道。
接触江家和齐家是为了布匹生意,接触登州知府应是为了登州境内被官府握着的棉田。今年大周种植棉花共计两千五百余亩,登州官府有一千三百亩,小暖家有一千亩,赵书彦有一百亩,剩下的一百亩为散户种的,不足为虑。
秦日爰已经拿下了登州知府手中的一千三百亩棉花,小暖握拳,无论是谁都休想从她这里拿走一朵,国舅也不成!
小暖提笔,刷刷刷地写了一封信,“以最快速度,递到三爷手中。”
除了这个郑笃初自己的,小暖还想要夔州路安抚使郑均锋的底细,拿到这些资料,她才能掌握主动。安抚使是什么等级的官职?用现在的等级换算,知县算县长,知府知州算市长,安抚使就相当于高官了。小暖以一个农女的身份想查高官的底细自然是费时费力,但是若三爷点头,郑均锋的资料,她就能手到擒来。
这就是她的男人,给力得很!
玄迩看着信封上写的“三爷亲启”四个不工整的字,忍不住琢磨三爷见到这封信时的心情,姑娘这次是有求于三爷的,她要不要提醒姑娘把字写好一些再送出去?
“怎么了?”小暖问道。
玄迩摇头,立刻将信送了出去,姑娘是三爷的心上人,或许不一样吧。
三爷的回信还没到,郑笃初却先一步跟木船一起乘船到了济县。楼知县的儿子楼少铭亲自到码头接船,将郑笃初迎进了楼府,陈祖谟也到楼府中作陪。
不由多说,陈祖谟前几日找楼知县一定出为了郑笃初将要到济县的事儿。也就是说,郑笃初脑袋上的帽子不止三个,可能还有贺亲王。
“郑笃初与贺王或者柴梓让是什么关系?”
玄迩摇头,玄舞却想起一些,“郑笃初常年混迹京城,以前承平王府离着右相的府邸不远,所以郑笃初与柴智岁关系不错,他也与柴玉媛也有过来往,俩人都喜欢玩鞭子,还曾比试过。”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暖立刻又给这未谋面的家伙减了几分。
不一会儿,秦三就到了第一庄,“姑娘,赵家的管事带回消息说,郑笃初让齐家把织棉布的技艺传授给郑家的织工,还暗示说齐家要是不给,他们的皇商的位子就不保了,同时,郑笃初也威逼利诱了江家。赵书彦推测郑笃初此来济县,是来找咱们零落霓裳的麻烦的,他想从咱们的生意里分一杯羹!”
“不是分一杯羹,而是他占一锅分给咱们一杯。”小暖站起身,“去将木黛叫来,这几日我要在城中做事。”
棉布织造的工艺握在秦日爰手里,棉田她陈小暖掌握着一半,郑笃初这次对上的是秦日爰和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