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村还没出县,秦大妮儿就开始不老实了?小暖挑开车帘问,“你要上来?”
秦大妮儿垮着脸,装得可怜兮兮的,“我跟她们没话说。”
说得好像你跟我就有话说一样,小暖再问,“真想上来?”
屁话!秦大妮儿用力点头,“想!”
那你别后悔,小暖点头,“上来吧。”
秦大妮儿大喜,伸手见小暖不拉她,便握住车帮,要窜上去。哪知她的手刚挨到车,大黄就“汪”地一声从后边的马车上跳下来,蹿上自己的地盘上,张嘴就要咬秦大妮儿的手。
秦大妮吓得赶紧躲开,若非玄舞弯腰把她拉住,她就得趴到马腿下边去。吓坏了的秦大妮儿恨得咬牙切齿又不敢骂,大黄是畜生,惹急了它撕了自己的衣裳咋办!
她们家的狗都这么霸道不讲理!
“我不坐了还不行吗!”秦大妮儿拧着身子往回走,小暖揽了大黄进车,车队继续前行。秦氏叹了口气,“这孩子,都不敢让人给她好脸……”
秦大舅这一家人,只要秦氏稍稍给他们一点好颜色,他们就会蹬鼻子上脸。帮了他们不落好,不帮还落埋怨,总之只要他们过得没秦氏一家好,他们就不会甘心,这样的人家要怎么帮?
小暖多少懂得秦大妮儿的心思,“她觉得我不如她,我能有今天全是因为傍了贵人,如果她有这个机会,一定比我强,所以她才想方设法地想要出来。”
秦氏想了想点头,她大哥一家差不多都是这心思。他们日子过得不好只怪命、怪别人,从不觉得他们自己有什么不对。不光他们,连她……娘也是这样。所以秦氏跟陈祖谟合离,他们才这么恨她;她日子过好了,他们还恨她没拉着他们一块过好日子。
见娘亲为了秦家的事儿不开心,小暖向大黄招了招手,大黄立刻跑过来趴在秦氏腿上,秦氏很是习惯地开始给大黄顺毛。
撸狗,是调整心情的好方法。
小暖也对大黄上下其手,开心得眯起眼睛,继续说方才的事儿,“益州的生意比起益州其他布商来并不算坏,但与咱们的其他地方的铺子比就差了不少……”
秦氏被引了心神,认真听女儿讲起生意经。这一日过得很快,傍晚投诉益州东来客栈时,绿蝶已经订好房间了。
玄舞和田守一安顿众人的食宿,韩二胖帮着搬东西,秦氏照看小草和大牛,秦二郎则低声叫住了秦大妮儿。
秦大妮儿正想找机会跟秦氏凑近乎呢,哪肯跟他走,“忙着呢,躲开!”
“就几句话。”秦二郎拉着秦大妮儿的胳膊,小声劝,“咱们这趟出来是跟着玩的,大姑再忙也会让人带着咱们四处转转,你不要给大姑和小暖姐添事儿,她们有很多正事儿要忙,你要是惹烦了小暖姐,下次就不会带你出来了。”
“你当你是哪根葱,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了!”秦大妮儿见秦氏带着小草走远了,掰扯秦二郎的手就要追上去。
秦二郎低声道,“如果姐不想要藏在柴房墙洞里的东西了,就随便闹。”
秦大妮儿吓了一跳,她藏得那么隐蔽的宝贝,秦二郎怎么知道!
“你偷我的钱!”
“姐差不多每天数一遍,我偷没偷你不知道?”秦二郎低声道,“再说那些也不是你的,奶奶的银坠子、大伯母的铜镯子、大姑和二姑的好几样找不到的首饰都在里边。你说奶奶她们掏出来见了,能不能认出来?姐这趟老实点,平安出来平安回去,我可看着你呢。要不你以为你为啥偷不到我娘的东西?”
这是秦大妮儿这么多年来,听过秦二郎讲得最长的一段话。秦大妮儿以前只觉得秦二郎是个可以随便欺负的闷葫芦,现在才知道他这么可恶,居然暗地里算计她!
不过现在,她真不敢嚷。秦大妮儿狠狠掰开秦二郎的手指,回了屋子。
秦大妮儿走后,秦二郎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过去跟着韩二胖搬东西,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暗卫将此事报给了小暖。
小暖赞道,“我二舅有个好儿子。”
“我常戴的镯子不见了时,还以为是你奶奶偷摸放起来了,没想到是大妮儿干的。这孩子咋有这么碎呢。”秦氏皱起眉头,“那几件我也不要了,也不值几个钱。”
连渣爹都踹了,娘亲怎么会在乎那几个不值钱的小东西。小暖一边换衣裳一边道,“让人盯着她,莫让她偷了咱们的东西,其他的就不用管了。就算大舅母知道了,怕也不会觉得大妮儿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在大嫂想方设法占便宜的懒惰性子影响下,大妮儿才养成了这么个秉性,秦氏也不好说什么,“你不歇会儿再出去?”
“待会儿就晚了,我先去看看,宵禁前回来,娘和小草先歇着。”小暖系好斗篷,带着绿蝶和刘守静去了益州的霓裳分号。
此时花灯初上,街面人来人往正热闹着,霓裳分号门口挂着大红的灯笼,四扇门全开,但店里的客人并不多。
小暖沿着狭窄的通道转了一圈,看着店内杂乱摆放的布匹和挂在角落墙上的成衣和站在柜台边百无聊赖的伙计,再对上账册上的数目,小暖脸都沉了,“房文信呢?”
绿蝶低声道,“他今日娶了一房小妾,正在家摆酒,店里的管事都过去了。便是没事儿的时候,他也是到吃饭的点就回家,晚上不过来。”
“你送信给秦东家,让他派展福过来查看这里的情形,直接免了房文信的掌柜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