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在陈家做错事,皮氏用家法教训她,也会嚷嚷着让儿子休妻。那时候秦氏是真得害怕,觉得自己很丢人,回了娘家也不敢说,只能自己忍着。忍着陈祖谟的冷漠,忍着皮氏的责骂,努力做好每件事,好少受些气。
柴玉媛不是她,是在蜜罐里长大的金枝玉叶,才不会受他们陈家的气,皮氏嚷嚷又怎么样,让陈祖谟休了柴玉媛,他才舍不得呢!秦氏抿起嘴角,觉得陈家闹成这样,完全是他们自己找的。
自作孽,不可活!
想到渣爹挨揍的挫样儿,小暖心里也舒坦极了,“他们为什么闹起来?”
“这却不知,绿蝶这就派人去打听清楚。”绿蝶转身就走。
秦氏立刻把她唤住,“他们家的事儿跟咱们没关系,让他们闹去吧,咱们自己的一大摊子事儿还折腾不清呢。”
秦氏这回却说错了,陈家这次的事儿跟她不是没关系,而是有很大的关系。
京城东桥街陈家院里,柴玉媛的母亲赵氏被皮氏闹得肚子里都是火。可她女儿把女婿给打了,还辱骂婆婆,这些都是大错,是她教女无方,所以现在被这乡下婆子指着鼻子的骂,赵氏也不能发作,只能忍着!
被柴玉媛一巴掌抽晕过去的陈祖谟其实已经醒了,现在闹成这样,他起来也是没脸,干脆继续闭着眼睛继续装晕。母亲虽言语不堪,但柴玉媛又敢动手打他,极损他的颜面。这口气,陈祖谟也忍不了,不过他是斯文人,不过口出污秽,让母亲骂骂也好,算是帮他出口气。
“老身说得有错吗,啊?”皮氏指着柴玉媛的鼻子继续骂,“你嫁进我陈家三年多,就只生了那么个不懂事儿的丫头片子,我儿都过了三十了,连个传宗接代的人都没有!”
“你是给我儿纳了妾,但有啥用?可春泥比我儿还壮实呢,我儿能压得倒她……”
这次不只赵氏,陈祖谟额头的青筋都蹦了蹦,老娘这话更损他的颜面,他怎么就压不倒春你了,他明明已经压了好几回了!
见皮氏一点住嘴的意思也没有,柴玉媛真忍不了了,“你给我……”
“闭嘴!”赵氏大吼,一肚子的怒火和憋屈,都冲着女儿发了出来。
“啊!!!”柴玉媛也大吼一声,用力挠着自己的头发,本来姣好的容貌如厉鬼一般狰狞。嫁给陈祖谟后,她自觉受的委屈可不是一点半点。吃穿用度上矮了一大截就不必说了,以前常玩的闺蜜们都不愿跟她来往,她还主动把自己手下最好看的丫鬟送进丈夫房里!她都如此忍让了,这老妖婆还敢挑她的不是!
嫌她生不出儿子,要再给陈祖谟弄个人进门?她想弄谁?柴玉媛抽出腰间的皮鞭,啪地一声将地上的石板抽成两半!青柳那小贱人呢,今天弄不死她,她就不姓柴!
感受到了妻子的怒气,陈祖谟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的眼睛闭得更紧了。皮氏见此,更不干了,“亲家母,你自己瞧瞧!瞧她现在跟疯婆子有两样吗!再把她留在陈家,我儿早晚得被她折腾死!”
赵氏看着女儿癫狂的模样,就知道她快控制不住脾气了,若是现在闹出人命,就没法收场了。赵氏站起来,冷冰冰地道,“您说的是,老身教女无方,实是家门有愧。不敢劳烦您动肝火责骂,老身将她带回去教导!玉媛我儿,去收拾东西跟娘回府!”
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柴玉媛听到娘亲肯带她回去,立刻恢复了清明,委屈地哇哇大哭起来。
不行!不能让柴玉媛回皮场街,让她回去了,自己还得过去低声下气地求着她回来。躺在床上的陈祖谟眼皮颤悠得更快了,假装要醒来,阻止她随着岳母出门。
已经站起来的郑氏见了他这模样,冷哼一声道,“女婿不必醒了,告辞!”
陈祖谟一僵,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柴玉媛怕她不在陈府时,这老妖婆真让陈祖谟将青柳收了房,便擦了眼泪吩咐道,“早莺、春泥,你们不必在家好生照顾老爷。”
“是。”早莺和春泥立刻心领神会。
“张嫂,带上三姑娘……”柴玉媛还没说完,赵氏便怒道,“小棉不必带了,她是陈家的姑娘,自有陈家人教导。”
见娘亲头也不回地走了,柴玉媛只得追了出去。
本还洋洋得意的皮氏,见她们母女真得走了,心里也没底。她将柴玉媛的武婢赶出去关好门,才回到儿子身边,低声问,“儿啊,她们不带小棉,是何意?”
陈祖谟被抽了的半边脸还火烧火燎地疼着,他不想说话,干脆翻了个身面朝里不动。皮氏坐在儿子身边,继续嘀咕道,“那老婆子不会是想不放她闺女回来了吧?”
陈祖谟的眼皮颤了颤。
“休了她也好,她爹现在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官儿,留着她干啥!再说她进了咱们陈家门后,咱们就没一天顺当过,休了她再娶个旺家的,咱们的日子才能好起来了。若说旺家,谁也不及……”
“够了!若是休了玉媛,贺王府的差事儿还能不能干下去?如果没了贺王府的差事,儿如何养家?”陈祖谟听老娘越说越没边儿,气得一掀被子坐了起来,捂着发疼地半边脸训道。
“没了她咋就不成了?儿再娶个比她更好的……”皮氏继续嘀咕,“你自己琢磨琢磨,这几年她拿你当她男人敬着了么?”
凭良心说,柴玉媛只要不闹脾气时,待他还是可以的,但她闹气脾气来,的确完全不顾及他身为大丈夫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