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也是刮着大风,雨似乎比这个还要大一些。
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儿从马路的另一头向这边奔了过来,嘴里叫着妈妈。
可是只跑了一半的时侯,一辆车子从路的一头急驰过来,这会儿她妈妈刚刚把她从学校里接到,手里,正在问她饿不饿,她刚要开口回答,看到那辆车子的行驶速度,吓的都忘记开口了。
她的妈妈当然也看到了,什么也没有说,撑着伞就向路中央奔过去,她一把推开即个男孩儿,自己却被车子撞飞了起来。
安盈只记得,当时她只听到了急刹车的声音,眼前一片血红,还有那把她的小花伞。
她的妈妈就那样失去了生命,她飞奔过去叫妈妈,那时她浑身都是血,她看到妈妈想对她说什么,可是一张嘴,嘴里全是血,她大口大口的向外吐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不要死,你是不是不要盈盈了?妈妈,盈盈不要你死。”当时她哭喊着叫妈妈。
妈妈只是抬手轻拨了一下她的头发,她的脸上也染满了血。
最后妈妈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安盈,你要好好活着。”
然后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那依然记得那时侯她哭的有多惨,那个时侯地面上有多少血,整个路面都被鲜血染红。
她回头想去看一眼那个小男孩儿,可是这时,那个小男孩儿的妈妈已拉着那个小男孩儿快速的离开。
她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和那个小男孩儿的眼睛。
那小男孩儿一脸惊恐的看着她,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
安盈手紧紧的握成拳,缩在小木屋的一角,眼泪拼命的流着,却怎么也哭不出声,浑身湿透,身体抖的厉害。
沈墨来的时侯,看就到这样子如同找不到家的猫咪一般的安盈。
他手里撑着一把黑伞,眼睛微微的缩了一下,把伞丢到一旁,快步走到安盈旁边,伸手想去抱安盈。
安盈一抬头,率先映入眼睑的是一把黑落在雨里的黑伞,那伞就那么斜斜的落在地上,跟当初妈妈落下的那把花伞一样。
“妈妈……”安盈叫了一声,扑身上来抱住了沈墨。
沈墨身体微微一僵。
这个小小的,软软的,凉凉的身体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他很快便回过神儿来,手上一用力,将安盈抱了起来,伸手到裤子口袋里把木屋的钥匙摸了出来,打开木屋的门,他快步抱着安盈走了进去。
木屋是沈墨的画室,准确来说,是沈墨打算送给安盈的一间小画室,木屋不大,里面设施当然也不完善,没有床,却有一张小沙发。
他把安盈放到沙发上,看着安盈浑身湿透了的样子,眉头一皱,转身想去给她拿一条干毛巾擦擦头发。
安盈却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他就那样半蹲在沙发前,任由安盈抱着他。
他身上的味道熟悉而又陌生,很好闻,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