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摇光和温亭湛对视了一眼,没有纠结汪家三姑爷的容颜。
“三姑娘,我有些事想要单独与你说说可好?”夜摇光含笑询问。
已经知道夜摇光身份的汪浅月点了点头,很有主人家气派的将夜摇光请到了另外一个小阁,让自己的夫君招待温亭湛。
到了小阁,汪浅月主动将下人打发走了,她一双盈动的眼眸突然泛着泪光:“我早就听闻温夫人非世俗凡人,我只想问一句,我爹爹它……它可还好?”
“你似乎知道它是什么?”夜摇光准备的引诱之话全部吞了回去,她黛眉微皱。
“我知道,只是爹爹它不知道我知道罢了……”眼泪从她的眼眶滑落,“我父亲,那个人其实根本不是人,都说他英勇正值,呵呵呵……”汪浅月嘲弄的笑着,“谁都不知他喜欢蹂躏幼小的女娃娃,我母亲就是撞见难堪的一幕,才被他害的早产,而后他又让我母亲难产。悄无声息的死了,他以为天衣无缝,但我母亲生我的时候,他到底嫌产房污秽,没有进去,我母亲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奶娘,原本我是不知道的……”
说到这里,汪浅月水光萦绕的双眸变得空洞起来。
汪浅月之所以会知道,那正是十三年前,七岁的她不慎撞上了烂醉的父亲,她永远忘不了的噩梦,她险些就遭了毒手,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啊,她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爹!
察觉到汪浅月有异样的奶娘,从害怕的汪浅月的口中套出了真相,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害怕汪浅月也像其母一样因为知道这个秘密而遭到灭口,他们努力想着对策的时候,没过多久汪德力被传出遭到刺杀,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很失望,他怎么没被杀死呢!
“后来……后来我知道那个让我害怕的人再也不见了……”汪浅月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又滑了下来,她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期望的看着夜摇光,“他是个好人。”
“你确定它是人?”夜摇光反问。
汪浅月咬了咬唇:“夫人请随我来。”
不知道汪浅月为何突然这般说,夜摇光还是跟了上去,汪浅月将夜摇光带到了一个极大的湖,这个湖在总督府里,碧波幽幽得令夜摇光诧异,这个天气,东北这样的地方湖水应该已经结冰,且四周并没有任何阵法,或者灵气波动。
魅魉的声音从夜摇光的脑海里响起:“这湖水里有股子充裕的灵气。”
不等汪浅月开口,夜摇光元神出窍,她的元神在汪浅月看不到之际飘入了湖中,这个湖还很深,沉入了湖底夜摇光才看到下方散落着蕴含着充沛五行之灵的石头,这些石头被摆出了奇怪的阵法,灵气在涌动却完全不会散开,上方游动的鱼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屏障隔绝,根本进不来。
“我六岁那年生辰,那个人从外面带回来了一只大蚌壳,我就看到钱爷爷带着几个人抬着它从我的身边走过,恰好只有我那么高,我仿佛听到了有人对我说救我,可别人听不见。”夜摇光元神回体的时候,正好听到汪浅月讲述着一个故事,“我虽然才六岁,可奶娘总是会对我说母亲在天上有灵会保护我,我那时候竟然一点也不害怕,我竟然相信那是母亲送给我的生辰礼物,我第一次鼓起勇气向那个人要了东西,也不知是不是那日他心情极好,他真的把这个大蚌壳交给我,我让人抬着放入到这里面。我一直坚信那是母亲送给我的礼物,我总是会到这里来对它吐露我的心事,它竟然真的会说话,而且奶娘和丫鬟都听不到……”
夜摇光联想到蚌精的话,这一段它应该没有说谎,它的确是被汪德力从太湖打捞起来,应该是遇上了大劫或者受了重创,还被汪德力一路运了回来,只不过是汪浅月救了它,并且它命不该绝,这府邸的湖里有个聚灵阵,还有这么多蕴含着五行之灵的怪石头,它就借着这个修炼。
在这里它自然是对让它逃过一劫的汪浅月格外感恩,它会哄着这个纯真善良的小女孩,甚至会满足一些她的幻想,比如当汪浅月对它说她思念母亲的时候,它会施法入她的梦,让她夜里梦见母亲,比如汪浅月说她想要一个贴心的小伙伴,它就为汪浅月送来了她现在的夫君,再比如……
从汪浅月的嘴里,夜摇光听到了一个有求必应的故事,也许是汪浅月年岁太小,要求都不过分,都是些对于蚌精而言动动手指头的事情,所以它还打算在这里修炼,就随手满足她。
这种满足成了习惯,当汪浅月遭受到了生父的欺辱,她第一时间就是寻求蚌精的保护,眼泪一颗颗的砸落在它的身上,哭着说为什么她会有这样可怕的父亲,为什么她不能有个疼爱她呵护她的父亲。
也许是满足她成为了习惯,也许是这个小姑娘已经渐渐成了它生活的一部分,也许是它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令它格外愿意怜惜和疼爱的东西,蚌精虽然没有杀汪德力,但却真的实现了她的愿望,成为了她的父亲,按照她曾经倾吐的那般,做一个她梦寐以求的父亲。
这一做就是十三年。
所以,蚌精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这个姑娘所希望的那样来?
夜摇光觉得太不可思议,但却又无从怀疑,因为她笃定汪浅月没有欺骗她。
这一切太纯洁,纯净梦幻的像个童话故事,让夜摇光都有些消化不了。
可她却是明白的,这世间最干净的是灵修,它们像水晶一般透明,当它们一颗没有被渲染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