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日晚间,回师的第一舰队抵达了应天府外的新江口水师大营。
大军在水师大寨休整一晚,就连朱瞻基也没有下船,只等第二日天亮,返回阅江楼码头进行欢迎仪式。
为了迎接太孙率领水师的大胜,整个朝堂内外被全部动员。
外朝以礼部尚书吕震和兵部尚书方宾为首,内朝以司礼监大太监王彦为首,武将勋贵以后军大都督,黔国公沐晟为首,前往码头恭迎太孙回朝。
虽然人还在新江口水师大营,但是朱高炽和太子妃张氏的使者就已经率先抵达了水师,竟然是首次代表亲族出面的胞弟朱瞻墉和庶弟朱瞻埈。
他们两人一人生于永乐二年,一人生于永乐三年,今年不过才十四岁,十三岁。
首次代表亲族迎接朱瞻基,两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生怕哪里出了丑。
见了越发威严的朱瞻基,亲弟弟朱瞻墉就不说了,那个朱瞻埈被誉为宫中小霸王,现在也老实的不得了。
见他们听话,乖巧,朱瞻基也权当不知道他们干的坏事,一人赏了一把精铸的倭刀,让两人喜不自禁。
对于这些亲族,不管朱瞻基爱也好,恨也好,都不能有任何逾规的行为。
亲族在这个时代,是最紧密的关系,除非他们造反,朱瞻基是打不得,伤不得,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维护好这层关系。
让人将这两个弟弟安排到了自己的豪华卧室去休息,朱瞻基却没有时间睡觉。
今天晚上,他就要跟礼部,内廷的众多官员商谈明日的庆祝程序。
打了大胜仗回来,不仅要在朝廷内各部记功。还要祭天地,祭祖,任何程序都不能出一点差错。
第二日天刚明,水师大寨就供应了热腾腾的肉汤和松软的馒头,所有的水师功臣,一个个故意穿着上阵杀敌时候被鲜血染红的旧军装,将自己打扮的凶神恶煞一般。
今日不仅朝廷诸位大臣会来迎接,他们还要押送俘虏到午门表功,在那里接受朱棣的巡检。
这对任何一个士兵来说,都是无上的荣耀,值得他们一辈子吹嘘的。
朱瞻基这个时候只休息了不到一个时辰,又被叫了起来。他倒不用特意换上染血的战袍,真要他这个总指挥杀敌,这样的机会今后恐怕都不会有了。
虽然只是休息了一个时辰,但是朱瞻基年轻,冷水一洗脸,一会就恢复了精神。
他比那些士兵还要可怜,除了几个白面馒头,连肉汤都只有一小碗。
今日他是主角,整个仪式都围绕着他进行,喝多了汤,要是上厕所,都没有时间。
两个小家伙看着朱瞻基只能吃馒头,故意把肉汤喝的哗哗响,还一直偷笑。
朱瞻基故意说道:“你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明年出征,你们就跟着我一起出征吧。瞧你们那身小排骨,就要到军中好好锤炼一番。”
朱瞻埈傻眼了,朱瞻墉跟朱瞻基亲一点,也没有太多的顾虑,闻言说道:“太孙大兄,母妃刚让父王为我安排了宋礼为师,怕是不能从军了。”
“宋礼?”朱瞻基楞了一下问道:“是母妃安排的?”
宋礼身为工部尚书,要是安排给朱瞻基当老师,还名正言顺。安排给一个普通的王子当老师,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
朱瞻埈不屑地说道:“大兄别听他自吹自擂,宋尚书学以致用,有经世之才。如今他每旬去下马桥授课一天,教授天下水利,地学,所以母妃特意安排我们那一日也去听课。”
朱瞻基点了点头说道:“地学,水利非比儒学,可学以致用,并造福世人。你们当好好去学,以后去了封地,也能为当地民众排忧解难。”
这不是开玩笑的话语,朱瞻基这样教导。两个弟弟立即束手站起,向朱瞻基长揖说道:“谨遵大兄教诲。”
朱瞻基点了点头说道:“我与你等都是兄弟,却因事务繁多,少有相处。待这些时日忙完,我也自当将自身所学传授你等。孤不望你们都能出类拔萃,但亦不可堕了我朱家的门风。”
两人又连声应是,朱瞻墉小心翼翼说道:“大兄,我们都羡慕你的身边有两位武艺高超的师傅,布置是否可让两位师傅也传授我等强身健体之学。”
朱瞻基看了看后面的一清子和玄真两人,问道:“你二人意下如何?”
一清子说道:“殿下,老朽如今已经习惯这种生活,还想跟殿下四处见识一下大明以外的世界。”
朱瞻基知道他的功利之心更强一些。他现在有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妻子,有了两个孩儿,自己的家族在四川和陕西还有一大家子,都指望他这个太孙面前的红人。
所以,他肯定不愿意离开自己的身边,去培养一帮无权无势的王子。
但是玄真却颇有些意动,说道:“殿下,自上次北征,臣对杀戮一事一直习惯不了,更愿意留在京中,享受一些平静的时光。不过臣有一师弟,此人武艺高强,身世清白,也有心于殿下效力,可接我一职。”
玄真身为太孙护卫,更是武当山与朝廷之间的联络人,他个人虽然怕了杀戮,却不能断了跟朱瞻基之间的联系。
所以他虽然想离开,却也要继续安排一个武当高手来保护朱瞻基。
如今大明有好几项耗费巨资的工程,其中一项就是修建武当道宫,金顶。这几年,已经耗费银钱超过三百万两。
入籍这个时代,没有修建长城的耗费,没有修建新北平的耗费,郑和下西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