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还是不太安心,补充一句:“多给些,务必要让那两个妇人满意。”
事情是这样,前天晚上,为了应付钱巡检年考的差事,周楠让老郭从军器营造那边点了十几个人当着囚犯送过去关在牢房里,又吩咐老钱要好生款待他们。
钱巡检被周楠晾了几日,此刻见到人,心中欢喜。给十几个匠人录了口供定完罪之后,就关进班房里,又叫人杀了一腔羊,筛了几坛酒款待。
匠人们在班房里大碗酒大块肉受用,好生快活,不觉大醉,就生起事来,竟看上了关在隔壁栅栏里的两个乞丐婆子。
原来,钱巡检被年考逼得快要疯了。周楠这头死活没有解人犯过去,他一想,不行,本官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总归要挣扎一下。
本官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于是,这两日他就带着手下到处巡逻,准备抓几个不开眼的做奸犯科之辈凑个数。
也是钱大人运气不好,各地都在应付年考。各地竭泽而渔,小偷窃贼都被官府捉光了,要想捡漏谈何容易。
没个奈何,老钱就随手抓了两个四十来岁的乞丐婆子回去,胡乱定了个盲流罪。加上周楠送过来的十几个匠人,在年考的时候总算得了个中中的考语,过了这道难关。
老钱的巡检司经费不足,人手不足,班房年久失修,牢门就几根腐朽到摇摇欲坠的木栅栏。
一个胆子大的匠人见对面的班房里关着两个乞丐婆子,酒意上头,就出言撩拨。说你两个妇人好手好脚的,干什么不能糊口?实在不行,嫁个好人家,生一大堆娃娃,也算是为国家做贡献。做讨口子,也不怕丢人?
又调笑着说,看你们一把年纪了,估计也不能生。否则,劳资倒可以纳了做小老婆。
一个乞丐婆子吃他调戏,心中气恼,回嘴说,老娘能不能生你够胆就过来试试,整不死你?看你那干精瘦猴模样,估计也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吃。
“啊哈,这可是对男人尊严的挑战,不能忍!”那匠人酒意上头,勃然大怒,伸手将栅栏一摇,门竟然倒下了。
于是,匠人就顺利起冲进女囚牢房。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不可描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简直就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qín_shòu不如。
那十几个匠人都是猛男,一点就炸,怎么忍得住,都从破门,破门而入。
接下来的事自然更加不可描述。
巡检司看守班房的两个兵丁见此情形,大惊,急忙上前制止,可又如何制止得了这群荷尔蒙旺盛到爆炸的壮汉。加上巡检大人吩咐过,不可慢待了这十几个客人,吃了几拳之后就溜了。
到天明,汉子们瘫软了一地,两个乞丐婆子被轮番侍侯,身心得到极大满足。心中暗道:老娘我被捉的时候还吓得要命,想不竟是如此畅快,真是菩萨保佑啊!
应付完年考之后,匠人们领了一钱银子的茶水,餍足地回了军器局。
这次去巡检司当犯人,好酒好肉管够,还有妇女,简直就是欢乐假期。
要知道军器局的匠人们每月也就三五钱银子工食,还得养活一家人。从年头到年尾,也吃不了几次肉。这次巡检司之行,宛若一梦。想来帝王富贵,也不过如此吧?
人生苦闷,做匠户和衙役的,尤其苦闷。这一夜过得爽利,自然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必然会传到兵丁们耳朵里去。
这事乃是匠人们生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自然要往大里吹。于是,在他们口中,一腔羊变成了酒楼里上等宴席,一钱银子的茶水变成一两。至于那两个浑身破烂的肮脏的乞丐婆子则摇身一变,变成二八佳人仙女下凡。
那些什长们听到这事,心中嫉妒得发狂。要知道,去巡检司的事周楠可是先找到他们的,这好事本应该落到自己头上的。
可这事怪得了谁呢,要怪只能怪自己为什么要拒绝这种美事。
人之秉性,一遇到事总不肯自省,喜欢迁怒他人。
于是,大家自然而然就恨上了李高。若不是你李高和周大老爷闹,咱们怎么可能错过这个美差。
人家跟着周大老爷,有肉吃有酒喝,有女人。跟了你李高,除了被打被罚,操得跟牛一样,又得过什么好处?
被周楠预先安排好的人一挑拨,今日,兵丁们积压在心里的怨气彻底暴发。全体反水,投到老郭麾下。
听到周楠的吩咐,老郭也觉得这事都好生善后,急忙跑到钱巡检那里。
钱巡检听老郭说完话,吓了一大跳。自己管辖的巡检司里竟然出了这种事,真传出去,别人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窑子吗?上头一追究,自己别说这个官做不成,只怕要被下到大牢里了此残生。
案情重大,他也不敢耽搁,许了两个乞丐婆子各自五十两银子堵了她们的嘴。然后派了心腹押着二人,日行千里,扔到了保定府的地界里了事。
这事成为钱巡检心中的一根刺,事后他一想起来还是不安心,又派人去保定那边查访。
后来才知道,这两个妇人得了这笔钱之后,洗了脸换上干净衣裳在保定府定兴县支了个棚子买起了茶水。又过得两年,各自寻了个老实人嫁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