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们还是只能向前。
当然,三斤的黑火药手榴弹本身威力也有限,再加上铸铁的质量问题也没几片碎片,更多是吓唬人。黑火药时代想依靠这东西横扫天下还是过于夸张,至少野战中没戏,欧洲人在排队枪毙战术成熟后,掷弹兵也就空有其名了,要知道即便到美国南北战争时候,十二磅山地榴弹炮打出的九磅榴弹也仅仅炸开十片左右碎片。
更别说这些手榴弹顶多也就是算不到四磅了。
这个吓唬人更有效。
但当吓不到人时候,指望它们炸死多少敌人就扯淡了。
爆炸的火光中炮灰们迅速开始冲击车城,车城內近战的斧枪手长矛手双手斩马刀手迅速动手,双方的浴血搏杀开始,而在护壁的掩护下,鸟铳抬枪甚至弗朗机不断在极近距离对着敌人pēn_shè火焰。包括阵型內的骑兵都举起弓箭射杀试图冲击的敌人,甚至就连臼炮都将仰角抬到最高发射药减到最低,一枚枚炮弹不断落在车城外炸开,后者的死亡率直线飙升,越来越多的炮灰开始掉头。
但也就在这时候,密集的敌军人群中无数细小的火光出现,紧接着一个个小布袋拖燃烧的烟迹飞出落在车城內炸开。
车营內立刻出现混乱。
好在弹药都在车上特制的隔箱內所以还没发生弹药爆炸,但顺军掷弹兵的出现依然让炮灰们士气大振。
“侯爷?”
高得捷说道。
“继续等着!”
杨庆说道。
如果连这点考验都撑不住,那他对京营的训练就算失败了,毕竟顺军的手榴弹还不如明军,至少他在火药配比,原料提纯方面做得更好,同样重量肯定明军的手榴弹更好,唯一的威胁在于引爆弹药,但偏厢车的发射药和手榴弹都藏在车上的铁皮暗格里。
除非顺军手榴弹正落在里面,否则是不会将其引爆的。
而这种可能几乎为零。
事实上在最初的慌乱后,明军迅速稳住了,双方以偏厢车为分隔的近距离搏杀,长矛互刺,互扔手榴弹,长柄斧和斧枪互砍,弓箭手近距离瞄准互射,在血淋淋的面对面搏杀中死尸不断倒下,甚至明显地堆积起来,但绝大多数都是进攻者的,尽管不时有手榴弹落下,但明军的伤亡依旧远远少于他们的对手。
毕竟明军的弗朗机,抬枪和鸟铳更狠,装填霰弹的弗朗机近距离一炮轰死一大片。
甚至很多炮灰已经开始逃跑。
而就在前方血战的同时,明军的臼炮炮弹依旧不断在后面督战的顺军主力中炸开,那些顺军主力终究也不是真不怕死的,二十斤臼炮炮弹威力可不是手榴弹能比的,在这些算得上重型的炮弹轰击和那些试图逃跑的炮灰不断挤压下,顺军步兵终于开始撤退。
然后所有炮灰毫不犹豫地向后溃逃……
“出击!”
杨庆吼道。
一辆辆偏厢车迅速分开,一道道铁骑的洪流汹涌而出。
杨庆一马当先挥舞双挝直冲向溃兵,转眼间撞进其中,两把铁挝一分两名溃兵同时被勾刃刺进后背,紧接着伴随战马的狂奔向前被硬生生撕碎了身体,而就在同时更多具装骑兵撞进溃兵中……
远处袁宗第静静地看着。
旁边一名将领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再等等!”
袁宗第说道。
那将领控制着躁动的战马,和身后列阵的数千骑兵一起,静静看着杨庆在战场上一往无前地冲击,看着他和后方车营之间的距离在迅速拉开。
“闯王霸业,在此一举!”
袁宗第突然大吼一声。
紧接着他提起锥枪猛然催动了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