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方家也没这胆量。
剩下就是上级的事了,他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就行。
而他们的上级……
“何指挥,你也是有奴婢的,这逃奴已是罪,更何况奴杀主,大明律也是要斩的,有军功怎么了,就是有勋章,犯罪还是要收回呢!”
新安旅指挥部内,歙县知县义正言辞地说道。
“他有军职,当依军法。”
指挥使何光说道。
“就是军法,杀人也是死罪,更何况奴杀主,若要算起来,这是大逆之罪,这是要凌迟的,这样的案例又不是没有过。纵然其有军功可法外开恩,又非故意杀人,那也少不了一个斩首的,若杨继云不死,则朝廷律法何存,纲常何存?更何况此事群情汹汹,百姓震怒,若何指挥继续蓄意袒护,何以面对徽州百姓?”
知县接着说道。
“此案既然属军法处,也就不是何某能管,何某已上报大都督府,如何审理由军法司派员。”
何光说道。
“何指挥,你听听外面,众怒难犯啊!”
徽州知府冷笑着说道。
何光默然不语。
“何指挥,此事人家苦主可是告到县衙了,既然告到县衙,那就该下官审理,您需要的只是向歙县移交嫌犯而已,剩下的就与您无关。大都督府也不可能责怪您,您本来也没做错什么,方家一门将铭感厚恩,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而闹出乱子?如今四民大会就要开会,这种时候若在徽州酿成民变,那朝廷的颜面也不好吧?”
知县说道。
何光依然在犹豫。
他是旧的卫所将领改的,本身倒不是杨庆系统的,但他也很清楚这件事上杨庆会怎么做,他把杨继云移交歙县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罪责,顶多也就是犯了个错误,处罚最重不过贬职而已。
不过前途是完了。
而收获肯定是银子,方家是在扬州做盐商的,手中就不缺银子,方少爷也是家中最受宠的,他只要让方家遂了报仇的心愿,五千两银子是最起码的。另外文官们在这件事上打了杨庆的脸,肯定也会对他另眼相看,一旦东林党成功,那么他的前程肯定是很光明。
但是……
他眼前又浮现出杨庆的面孔。
他还是后背一阵发凉,这个险不值得冒啊!
谁知道这指挥部里有哪些人是锦衣卫的暗探,或者暗中领锦衣卫补贴的暗桩?一旦被告密查出,那是肯定要抄家的啊!
若不收钱……
若不收钱他吃饱撑得帮方家?
“二位,此事无需再多说,人是送到我这里的,尸也是我这里的人验的,证人也都在我这里,我也已经上报军法司了。除非大都督府有令说此案转给地方,否则嫌犯及证人就只能留在我这里,包括被害者尸首。至于民变什么的,还是有些夸张了,大明太平盛世,徽州百姓也都是奉公守法的,哪会有什么民变,真要有盗贼趁机作乱,那新安旅自然履行保卫地方之责。”
何光紧接着说道。
“指挥使,派往皇庄命令其送证人杨孙氏前来的传令兵,在皇庄外遭遇乱民堵截,未能进入皇庄。”
这时候一名军官进来说道。
“胡闹,军令何人敢拦截,命令第一哨立刻护送传令兵再去,我看是谁敢拦截军令,传令所有各庄民兵立刻转入战备!”
何光勃然大怒。
徽州知府和歙县知县互相看了看同时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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