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明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多灾多难,山东的土地兼并亦是到了个极端,世家富豪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本地人都缺乏耕地,更别说他们这些外来户了,并且两百年时间,那种乡土情也是淡泊的差不多了,绝大部分辽人根本没人收留。
甚至不少山东人还把辽东战乱的罪过怪到这些辽人身上,双方更是矛盾层层,辽人在这儿的生计亦是愈发的艰难。
这个人叫杨猛子,像他这样能窝在登州,在港口当苦力脚夫,赚取一份勉强填饱肚子的糊口粮的,已经算是好的了。
“将军,咱们辽人苦啊!俺们一个村子四百多人一起逃难,半路上跑散,病死的就有一百多,这些年,困饿而死的又是二百多!就剩下这几十个了!”
回望着窝在一处,啃着玉米的苦兄弟们,还有瘦成干的老娘,这杨猛子实在是忍不住的唏嘘着。
“像你们这样的辽人,附近多吗?”
“别的地方俺不知道,咱们登州,至少有三万多吧?孙巡抚仁慈,招了三千多辽军,剩下的不是像小人这样在港口帮着搬搬军粮货物,饥一顿饱一顿,要不就是在乡下给那些本地人当佃户,混口饭吃!”
家乡沦陷,背井离乡,寄人篱下,这种滋味,换是谁估计都苦不堪言,跟着毛珏坐在一边的木头上,难得有个人倾听,杨猛子又是吐苦水那样详细的叙述着,听的毛珏摇头的同时,又是捏着下巴思索了起来。
好一会,毛珏这才抬起头来,很是凝重的注视着这个干瘦的关外汉子。
“你们敢当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