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带威胁,这老家伙阴沉的看着毛珏,还是那胜券在握的模样,笑着点着头。
“老夫也年轻过,也曾经年轻气盛,只要你识趣儿,这战场抗命老夫就既往不咎了,咱该报功报功,毛将军你也该领赏领赏……”
“他有战功吗?”
话还没说完,毛珏却是一副诧异模样,指着周围问了起来。
要是昨天中午之前,毛珏还真怕他这一套,官员和地方乡绅勾结一套,一个鼻孔出气,异口同声,说不定劳师远征的毛珏反倒是和这场战功不沾边了,就算戚继光在世都是百口莫辩,大明官场就是这么黑暗。
可昨天,一通忽悠,毛珏可是拿到了整整一个账本的把柄,这要交给锦衣卫,自少在场一半人得进去,叛国啊!就算是一些势力大的,在官场关系盘根错节,能手眼通天把事情摆平,如那薛思廉,可毛珏再阴损点,把他阿谀奉承的册子连带手印在江南一分发,有的是看齐党不顺眼的东林士子愿意推波助澜,他老家伙致仕了,可他子孙还要当官呢!
这就叫投鼠忌器。
而且余大成此时还是官威最低的时候,整个山东叛乱,他毫无作为,让叛军自吴桥,临清,一道打到登州来了,朝中弹劾他的奏折犹如雪花片子那样,他现在屁股都冒烟了,天知道什么时候锦衣卫就直接上门。
一个要凉的巡抚,一个炙手可热,下一次有可能还要求到他的将军,如何选择,这些地头蛇老油条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余大人,吾等身受荼毒时候,汝在济南躲着太平,如今毛将军平乱,你又来抢功,你还是读圣贤书的读书人吗?”
“张兄说的极是,毛将军亲临锋矢,不避水火,与贼寇血战不止,以弱冠之年杀退二十多万白莲贼寇,你连一兵一卒都没有支援,你有什么颜面在这儿争功?”
也怪余大成太白给,他是连出混招,害得不少人县城被打破,自己还被抓了起来,这股子气,正好一下子撒了出来,眼看着底下一张张桌子,居然满是对自己的怒吼招讨,余大成一瞬间,彻底懵了。
求援一般,他又是把眼神投注在了身边的前山西布政使薛思廉身上,他俩之前是旧交,而且能坐上山西布政使,薛思廉的门生故吏关系网也不少,他一个能顶一桌子。
谁知道,这个沆瀣一气的老家伙居然也是避开了他的眼神,哼哼着说着。
“毛将军写战报时候,老朽自当署名!”
这话就直接说白了,老子也不帮你,爱莫能助!
“公道自在人心啊!”
看着两眼发直的余大巡抚,毛珏是笑呵呵的感慨了一句,旋即身手从桌子上把那盘烧鸡给拽了起来,抱着鸡对余大成一抱拳。
“多谢巡抚大人款待,末将告退!”
“老朽也告辞了!”
“下官告辞!”
跟着大摇大摆出门的毛珏,一帮子乡绅官员也坐不住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出去,不过这些天的确饿懵了,临走时候,不少人还顺手牵羊,把桌上吃的给哗啦走了不少,不过像孔有德那样,哼哼笑着抱走一坛子黄酒的,绝对就他一个。
两个算盘都打空了,看着转眼空空如也的大堂,这山东余巡抚是双眼无神,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