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街刺杀!
毛珏掌权以来,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而且这刺杀规模还不小,一支弩箭射完后,怦怦的撞击声下,扎在毛珏马车上的箭矢就跟雨点一般,只不过这些足以把牛射穿的重弩,仅仅在马车内露个头,便戛然而止。
受到惊吓,千代姬是趁机往袁大人宽大的汉服衣袖中缩去,把自己小麻雀那样裹起来,哎呦呦的叫唤着,曹喜也犹如个乌龟那样,非要想要把自己脑袋缩进肥墩墩的颈子里。
这里头,似乎安静一点的只有袁崇焕了,他脸上却是写满了愤怒与尴尬,毛珏委托他去管理倭国,这头他也是信誓旦旦倭国太平无事,可一转头就来个当街行刺,真叫个当场打脸。
呼呼又是几箭扎在了车厢上,特制的车玻璃都碎裂成一个个龟网纹状,可坐在桌子前,毛珏是淡定的跟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那样,他居然还一伸手,把车厢上做的柜子给打了开,在几个乘客怪异的眼神中,一大堆东西被他摊放在了桌面上。
“花生米!椒盐土豆片,还有牛肉干,葡萄酒,看来今个可能赶不上午饭了,先垫吧点吧!”
“哇,奶糖!”
真叫小吃货,脑门上还有箭头在那儿颤巍巍呢,看着毛珏拿出来的零食,千代姬是立马跟充了电那样,小手一抓,一大把奶糖全都被她划拉到了已经发育得鼓鼓的小胸脯前面。
“都是我的!”
“千代!”
可不像是后世,几块钱一大袋子,奶糖如今可是个稀罕物,也只有这几年的东江出产。黑龙江大牧场饲养的奶牛刚挤出来的新鲜牛奶,用成吉思汗大军军粮方法熬制成奶粉,合着麦芽糖,蔗糖熬制搅拌,最后晾成一块一块的奶糖。毛珏如今也只有一个奶糖厂,这玩意被利益熏心的东江奸商带到京都之后,价格等同于同等重量的白银。
虽然名义上毛珏还是东江督师,可实质上,他的地位等同于君了,就算千代姬是丰臣宗家出身,也是臣,当着毛珏的面贪婪这如此贵重的东西,袁崇焕立马是严厉的训斥了起来。
也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妞天不怕地不怕的,当人质时候就经常顶的毛珏喘不过气儿来,可这妞就怕袁崇焕,袁先生脸色一黑,千代姬顿时把小脸儿无精打采的耷拉了下来,又是把糖放了回去。
“是,先生!”
不过毕竟是小吃货,趁着袁崇焕不注意,还是有两块奶糖被她藏在小手里。
“一点糖而已,袁大人也太严厉了,来,千代,都给你,还有椒盐土豆干你也尝尝,我觉得比奶糖味道都好几分!”
毛珏是典型的暴发户,现在东江物资多的他都不知道卖多少价了,更何况是哄小姑娘开心,毛珏是大方的把零食往千代姬面前一划拉,还给了她个小袋子装。
只不过给完毛珏就后悔了,这妞是毫不客气的装了一小包,还给毛珏的,却是个大白眼,而且乐颠颠的剥开了奶糖,这妞硬是流着口水没自己吃,先塞到了袁大人的嘴里。
平白给毛珏喂了一把狗粮。
素衣和余乐儿在后面的马车休息,俩人当面秀恩爱,毛珏也是无力反抗,只能是无奈的把葡萄酒满上,一伸手还递给了注定单身狗的曹公公一杯。
“来,公公,喝!”
…………
真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狗。里面吃吃喝喝,外面也是打的乒乒乓乓,热血沸腾的,几分钟过去了,行刺竟然还没有被收拾掉,反倒是东江军枪声愈演愈烈。
这是自己治理了好几年的城市,还马上要迎接幕府德川家的归降,如今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儿,袁崇焕哪儿坐的住,耳朵听着外面盔甲摩擦的哗啦哗啦作响,他是按捺不住干脆站了起来,对着毛珏重重抱了抱拳头。
“将军,下官出去看看!”
“坐下!”
几年下来,毛珏这个小年轻的养气功夫甚至比袁崇焕这老官僚都沉着了几分,更重要的是,他相信自己的麾下,别说京都,整个倭国都找不到几支扛得住义州兵团的部队,刺客的目标是自己,毛槊与亲兵队也肯定能收拾掉胆大包天的刺客,既然如此,毛珏何苦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还耽搁部下分心?
在毛珏的喝令下,尽管一肚子焦虑,袁崇焕也不得不再一次坐了回去。
还好这一次没用他等太久,车门外终于响起了敲门声,是义州军副沈睿的声音。
“将爷,刺客已经剪除,请您训示!”
毛珏是终于推开了禁闭着的车门。
他的马车是特制的,内部夹了大量细网编织物,可有效抵挡羽箭的射击,就算对枪弹也有着一定防护力,可就算如此,这会儿也变成了刺猬,短短时间竟然中了几十箭,箭杆耷拉在外面。
旁边那座酒楼干脆就塌了,木头做的梁柱冒着烟儿,尚且有着浓郁的硫磺味道,应该是刚刚义州兵团刚刚动用了炸弹,可见冲突之剧烈。
几十个东江军尚且在废墟搜寻着,车驾前面,穿着百姓布衣的刺客横着躺了三排,血淌了一地,招惹起漫天的苍蝇。还有这各式各样奇怪的兵器扔在那儿,还包括十几支十字形可折叠的竹弩,估计刚刚扎在毛珏马车上的羽箭就是出自他们手中。
看着尸骸,上一次江南桃花渡那次刺杀的记忆隐约浮现在了脑海中,让毛珏平白对他们起了一层厌恶,呼扇了下血腥气,阴沉的问道。
“有活口没!”
“就抓到三个!这些人都是死士,那三个还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