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洪督师久经沙场,自是一员良帅!由洪承畴督师出关,定能解锦州之围!臣保举洪大人!”
大明朝二百八十多年,还是有点忠臣的,薛国观不行就换人,大学士轮了一圈,终于,还是那个作死的兵部尚书傅宗龙给了皇帝这个台阶下,当了这个背锅之人,看着跪地主动举荐的傅兵部,崇祯是难得笑着点了点头。
“兵部所荐!朕如何不从,就招洪承畴入京面圣!”
“臣遵旨!”
昂扬的声音中,这抵抗东掳入侵的主帅才终于定了下来,然而为了自己不承担这个责任,崇祯足足耽搁了十九天,宝贵的十九天!距离祖大寿的八百里加急传递到京师,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
还好此时洪承畴距离不远,他顶上了在东江挖煤的吴阿衡的缺,出任的蓟辽总督,得到命令后狂奔两天一夜,第三天上午就轻骑赶到了京师城门口。
洪承畴战场上号称洪屠手,孙传庭还只是一部分军机败坏,他是实实在在的杀人如麻了,屠杀俘虏,哄抢个城池什么的,洪兵做的是如鱼得水。
可相比较孙传庭那个又臭又硬的脾气,战场上凶悍的洪承畴反倒是个熟软之人,也善于逢迎,他的人缘就比孙传庭强多了,崇祯九年十年东掳入寇,同样是带兵勤王,孙传庭就被勒令郊区待命,连进城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面圣了,最后给他个认命保定总督又给他打发了,相反洪承畴是亲自得到杨嗣昌迎接,入城时候还受到一万两银子的赏赐,进城更是得到了皇帝亲自接见,这也是让孙传庭愤愤不平的原因之一,导致他愤而耳聋,告病还乡,又被皇帝迁怒拿下了大牢。
这一次洪承畴也是待遇不错,这才刚到京师门口,御马营提督太监高起潜就来亲自迎接,额外还有一百个大内侍卫骑马随行,算是给足了洪承畴面子。
这一次虽然又是与清军大战将起,可毕竟不是直接威胁到城下,京师的百姓过得倒还算是安稳,一个个此时南来的北往的客商再一次云集起来,街道上挂着的招牌也是随风摇曳,似乎一下子天下又太平了,只不过街道边上永远数不清,死不光的乞丐,还是给这太平景象增添了几分凄惨之色。
眼见着大队骑兵经过,百姓是知趣的左右让开,只不过这威风凛凛下,洪承畴却是没感觉到多少自在,反倒是一张老脸眉头紧锁着,随着战马的晃动而摇晃着脑袋,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洪大人可身体不适?”
“哦?没有!可能这两天赶路甚急,有些舟车疲惫而已!”
耳边冷不丁想起高起潜关切的问话,洪承畴那张黑脸是赶紧撑起个笑容来,艰难的笑着摆了摆手。
“哦,原来是这般!”脸上肉笑的都松懈了下来,高起潜笑的我跟个弥勒佛那样,连连点着头。
“巧了,正好老奴府上刚到了一批参茸,就送给洪大人补补气血吧!”
“公公,这如何使得?”
洪承畴赶忙是摆手想要推脱,太监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他也不贪这一口。
谁知道,高起潜还是那副笑容不变的模样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洪大人即将为国效命!咱家一个废人,也没什么可帮的,能出点参茸,让洪大人多出点精力杀敌,咱家就心满意足了!洪大人可千万莫要推辞!”
“不过……”
声音在这儿拉了个长调,高起潜是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些玩意,大多是东江来的,咱万岁爷,就不喜欢东江的人……参……!洪大人收就收下,陛下面前可不要提起!”
政治人物,从来不说废话!这话听的洪承畴禁不住一激灵,旋即他是抱着拳对高起潜深深一鞠躬。
“多谢高公公了!”
这次是丝毫没有避让,高起潜堂而皇之受了洪承畴一礼。
…………
皇帝明显很急,洪承畴是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参茸炖鸡,就被急招到了宫中,还是那诅咒一般的平台召见,洪承畴还真叫人缘好,对他,皇帝是比对卢象升,孙传庭等人要热络的多,这头洪承畴才刚三跪九拜下,那头崇祯帝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挥了挥手。
“平身,赐座!”
从元朝开始,大臣只能跪着奏事了,能与皇帝坐而论道,算得上极大的荣誉了!
毕竟是当领导的,讲话要有水平,皇帝也没一上来就急不可耐的先哭丧着老子锦州要没了,你小子赶紧上去打啊!而是先关心上了洪承畴的本职工作来。
“蓟镇兵马操练,洪卿,如今进行的如何?”
“回陛下,托您的天威,蓟镇兵马恢复的很快,抽调一部分陕西兵与辽军加入,再招募附近军户入伍,如今蓟镇兵马也有两万之数,有着一战之力了!”
“蓟镇兵马比东掳如何?”
“回陛下!各有所长!建奴之长于野战,我师长于守城,一但接战,我师以红夷大炮守阵,前军火铳刀矛手扎住阵***之骑兵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可若是浪战,强自与建奴的弓马铁器野战决一胜负,我军必输无疑!”
洪承畴这话倒是中肯,没有像袁崇焕那样吹牛夸大自己,也没有像那些被建奴打破了胆子的文官首辅一般强调建奴战斗力多么强悍,把自己贬的一无是处,这份务实,再一次让崇祯皇帝点了点头。
他也终于决定将任务托付出来。
“洪卿,建奴围锦州,一但宁锦失守,京师当暴露于野!朕想你去解锦州之围,你可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