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事二十年,洪承畴这一战是距离胜利最近的一次了,明清都是压上了自己关外几乎全部实力,来回的牵扯中,清军损失惨重,尤其是对于八旗制度下兵农合一的建州女真,支撑如此大部队前沿作战,还不像是在大明境内可以就地掠夺补给,对于后方的压力,是惊人的。
甚至洪承畴就这么不管锦州,只要把战争一直扯下去,就算祖大寿部全军覆没,锦州城陷落,清庭也得元气大伤,到时候反手夺回锦州不难,再进一步袭扰辽阳盛京一代的农耕,胜利绝对站在国大人多的大明这一面。
可这一切希望,都被崇祯皇帝的一张圣旨,弄得前途缥缈不定了!
“刻期进兵!”
“着马邵愉为兵部职方郎中,张若麟为兵部职方主食!奔赴宁远督军!”
两条命令就像两个大棒子那样,敲在了洪承畴心头,让他脸色阴沉似水,就算城府极深如他,一丝一毫的怨恨还是抑制不住的流露出来。
“督师?”
愕然的看着洪承畴,曹变蛟兴奋渐渐退去,惊奇的问着。
“哦!”
可算是醒过神来,伸手把公文扔了回去,洪承畴再一次面色如常,无悲无喜的点点头。
“打赢了好!让吴三桂,王朴部接着炮击乳峰山,夏承德部收拢伤兵战骸,今个晚上退兵回宁远,本督为你们报功!”
“谢过督师!”
再次兴奋起来,曹变蛟这明军年轻悍将又是狠狠跪倒在了地上磕了个头。
…………
辽东明军头上,乌云又一次密布了起来,另一头,倭国,京都,毛珏却是终于迎来的胜利的曙光。
“大军归来!汝等跪拜!”
十几个北上插着五七桐纹家徽旗帜的旗本骑着倭国那特有与倭人武士身高比例匀称的矮马!亢奋的一路狂奔向前,一边跑一边还疯狂的嘶吼着,道路两边,那些下田的倭国农人也是战战兢兢的,随着声音赶紧跪倒在水田里。
武士的特权,苗字带刀!可以随意斩杀对自己不敬的平民!可没人想丢脑袋。
那头倭国长城的城门轰然洞开!前面极上百面大旗漂洋,后头浩浩荡荡的倭军武士扛着长枪,背着比自己还要长的野太刀,神气飞扬的浩浩荡荡整齐步入进来。
当初省了个修红莲寺几万两银子,旋即国松丸却是给毛珏制造了个遍及大半个倭国,消耗军饷一百九十万两,耗费军粮九十万石,调动一十万五千人马,足足打了一年多的大动乱。
不过还好,在没有袁崇焕的前提下,毛珏自己也是督师打赢了这场战争,十几伙,六百多一揆首领武士以及其家眷的脑袋狰狞的悬挂在战车上以及像武田家諏訪神军中由神道教巫女巫师所乘坐的大轿子上,军队中,穿着囚衣,被捆着双手与脖子,双目无神的俘虏也有两千多人!
这次毛珏真是下了狠手,估计因为这场动乱被绞杀,跟着连累而死的东国人口差不多足有几十万了,对于德川家的创伤不比大阪三之阵后东西国一系列的战争对峙小。
可这也给东江带来了好处,才刚过几十年的幕府,或者叫关东管领已经衰弱到幕末时候那样,成为依靠着西**威,镇压着自己领地领民的统治,几十年之内,毛珏这种东西国分治,选取代言人的政治制度将极其稳定。
不过这场动乱对于东江还是个沉重打击,虽然是丰臣国松丸挑头,可构成这次政治动乱的主要阶层,却还是自大明移民搬迁来的士人阶层,这次动乱也等于大明势力的一次内讧,沉重的打击了毛珏预备日后成为倭国统治阶层的这一势力。
都说杀俘不祥!毛珏可没这般顾忌,威武的大军抵达了京都城郊,一面命人把斩下的头颅悬挂在城门示众,一面毛珏又把城内五摄关九华清,四十二家大名,一百多家自江南江北过来,在这儿开店开田扎下根的明国侨民大家族的头头脑脑全都请了过来,前来观刑!
砍脑袋,这些倭国武士还真有天赋,下午时分,前来迎接凯旋大军的这些上流社会纷纷被请上城门楼子,旋即北城门下面,各家武士组成的行刑队伍就分批压着那些人犯到了二条河城下的刑场,足足两千多个麻布袋子铺在地上,不管男女老幼,这次叛乱的主要头目全都被绑着按跪在了地上。
这其中,还不止是倭人,同样有着一百多号明人,眼看着拎着刀子在自己全家老幼脖颈后面笔画着的矮子武士,有的就怂了,痛哭流涕的磕头求着饶,有的则是死硬到底,硬着脖子在那儿破口大骂着。
“督师,这张怀文,刘作篇毕竟是江南大儒,教化一方,名声远拨,这么杀了,是不是……”
江南文人还真是抱成团,听着底下痛骂出声来,同样因为东林书院,迁徙定居在这儿的江左名士顾有孝,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还是忍不住在毛珏耳边唠叨着。
然而话说道一半,看着毛珏那满是杀机冰冷的眼神,他又是剧烈的哆嗦了下,把话生生吞了回去。
要是洪承畴那样懂得变通,可以统领一方的大才,就算是痛骂,毛珏也有的是心胸满满和他磨,可眼前这是什么货色?读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吧!明人在倭国最大的政治支撑莫过于东江的军事压力!他们这些江南破落书生能在京都活的人模狗样,完全是因为毛珏!结果好!这些混球联合倭人,妄图把东江赶出去,也不想想毛珏要真败了,他们还能过上这日子吗?
一条臭鱼坏了一锅汤!想要在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