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中,内喀尔喀的台吉巴巴吐尔洪满脸皱纹跪在了皇太极脚下,脑袋磕着地的恳求道。
“天聪汗!这吉林乌拉城饮用的鲜血足够了!再这么死下去,鲜血引出地魔来,灾难就要降临了!求您!别再驱赶着牲口攻城了!”
“你胆敢质疑皇上的命令?”
正在兴头上,比他高了一个头的正黄旗佐领图赖直接蛮横的揪住这小老头的衣领子,把他狠狠地拽了起来。
虽然满蒙一家亲打到现在所剩无几了,先是颠覆了蒙古诸部族的继承,这些天为了争夺牲口,处死的台吉小贵族也有一百多个了,只不过面子上的和谐还是要维持下,看着那巴巴吐尔洪像个乌龟那样四脚朝天的挣扎着,皇太极是开口训斥道:“图赖,还不赶快松开?”
“哼!”
冷哼着,图赖又把这小老头给扔到了地上刚要抱拳请罪,这蛮汉却冷不防脖子剧烈的瘙痒起来,一巴掌拍过去,一手的黑血,原来打死个大花蚊子。
倒是也没心思管他,眼神从那些满是仇恨,恐惧,惊疑的草原贵人脸上扫过,皇太极是面如春风那样笑着比划着手。
“东江在松花江后面也有着数个大牧场,只要打下了眼前的城子!那儿的牲口,朕全都赐给你们!大家不必担心!只要再垫上三尺!明日大军既行攻城,到时候粮食,子女财帛,牲口烟酒,全都是大家的!”
听着皇太极那极具煽动力的声音,一众蒙古部族贵人,也终于是恢复了点士气来。
“臣等遵旨!”
…………
一场大火大约烧掉了攻城尸山一米多高,只不过烧的焦黑的骨头残渣伴着那些牲口身上的土袋子,这要命的尸山又是更结实了几分,而且这才刚刚大火熄灭,那头,清军又是驱赶着托着土袋子的羊群牛群向吉林乌拉的城墙冲去,然后直接在后头开火器,拉弓把这些牲口射死在斜坡上。
尽管东江的大炮还响个不停,城墙上的守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要命的斜坡再一次堆向了他们身边。
…………
惊人的血腥味中,要命的一天终于落下了帷幕,城头上,围着围脖,把自己包裹的像个粽子那样的东江军紧张而愤懑的小心翼翼守在这处斜坡上,也的确够愤懑,清人没死几个人,轻而易举就逼迫他们把前面两道矮城墙全都放弃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垫脚死牛,谁都知道决战一触即发,就在明日了。
“军总!军总!这样不行啊!今晚!今晚给末将一支兵马,末将杀出去搅乱这些鞑子的军阵,后面您带人拆!绝对不能让狗鞑子就这么攻城啊!”
嘴上也不知道是大火烫的,还是心里上火着急的,袁大宝嘴里全都是大火泡,可就算钻心的疼,他还是跟在孙传庭的身后,焦躁的不断叫嚷着。
可孙传庭却是完全没理他,他的脸色亦是焦虑的死板着,不住的对着那些袖子挂着块白布,上面用朱砂绘画着红色葫芦的军兵嘶吼着。
“一旦发现患病发烧的,立马隔离,把黄连水都给本将灌下去!防墙修结实了!各处饵料也绝对不能落下!”
真是天下没有废物,那些被孙传庭清理出来,废弃腐坏了的食物罐头,这会儿也排上了用场,在一股子腐臭中被军士纷纷倒在了军营的几个角落里,从城外爬进来的大老鼠,嘴边还沾着血与灰烬,直接又钻进了这些垃圾堆中。
几个主干道,屯卫军士拿着水泥砖头堆砌着一道四十厘米左右高的矮墙,把通向鸭绿江边,吉林乌拉城后半部的主要街道全都给封堵上。
军用下方,燃烧着的大煤炉子呼呼作响,飞进来的蛾子,蚊子什么的也是也是被这火光吸引,烧的噼里啪啦,更有人拿着火把不断的对着虫群扑杀着。
忙活完指挥,孙传庭这才终于抽出空子来,回身对着已经叫嚷得嗓门冒烟的袁大宝嘶吼着,同样沙哑的嗓音就仿佛锯条拉木头那样。
“全是血和灰黏在一起,一晚上能拆的完吗?鞑子早就防备咱们偷袭,这一晚上,又得死多少人?”
“可,也不能眼睁睁坐等鞑子攻城啊!这简直是坐以待毙!”
“上面发下来的参谋教程你到底看没看?就让他们攻好了!”
在袁大宝错愕的眼神中,孙传庭恨铁不成钢的拍着大腿!
…………
就在东江军似乎坐以待毙中,这重要的一个晚上又过去了,凌晨一大早,八旗铁骑那苍凉的号角声冲天而起,再一次,数以万计的清军端着长矛大刀,凶狠的冲出城来。
踹着战马,清国几员悍将缓慢的踱步到了最前头,一手拎着刀嗜血的看着前头,图赖一手却是猛地抓着脖子,他后颈上,一个黑色的血包鼓了出来,瘙痒下已经被他挠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了。
不过这点小伤,在即将开展的大战面前,已经无人关注了!目光落在那被尸体与骨灰填起来的四道攻城坡上,甚至已经隐约看到坡后头端着刺刀的东江军那恐惧与紧张的眼神,皇太极的神情亢奋的就像当年他登上皇位那一天那样,奋勇的向前举起了军刀。
“擂鼓,进兵!”
“我建州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