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军营中一片欢乐时候,盛京巍峨的皇宫中却是一片的凄风惨雨,整个宫廷生活灰暗,仅仅有着几盏孤灯星火闪耀,那气氛,就犹如鬼蜮那样。
吉林乌拉城之战已经抽干了皇太极最后一点元气,这半年多来,他这是强靠着最后一口气撑着,就因为牵挂不下这个大清国。
今天他是把最后一个决定给下了,不管结果如何,这心愿也了了,下午在石头山谈判之后,皇太极在回宫路上就陷入了昏迷,如今更是已经是气如游丝。
这个让整个大明帝国瑟瑟发抖十多年,将大清国从部落带到一个帝国,又忽然在巅峰时期戛然而止,到如今风雨飘摇的枭雄,如今也是走到了人生尽头。
十几支青铜烛台闪烁着昏暗的灯火,照耀在他满是皱纹干瘪的脸上,昏暗闪烁间,就犹如干枯的木乃伊那样。
整个皇太极家族此时都是都守在了皇宫西暖阁,娜木钟,哲哲,苏本珠等十几个后妃不住地默默抹着眼泪,叶布舒,高赛,常塞等几个儿子把头深深磕在地上,还有两三个未嫁蒙古的女儿想要靠近却不敢,只能哆嗦的躲在最后面。皇太极的长子豪格跪在最前面,伸手抓着皇太极干枯犹如鸡爪的手臂,人群中,还有着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抱着孩子,也是紧张的向里探望着,指甲甚至都因为握拳而扎到了掌心中。
这女人是永福宫庄妃布木布泰,后世赫赫有名的科尔沁两朵明珠之一的大玉儿,如果历史顺流,她能顺利的坐到孝庄皇太后的位置,然而有毛珏的这个时空,一切都成了未知。
除了这些皇太极后代,兄弟辈却只有个老七阿巴泰被挡在最远处,努尔哈赤的子孙中,代善还在东江,阿敏莽古尔泰之类的已经死去,剩余的有实力的如多尔衮兄弟,德格勒,费扬果全都分兵到了锦州一线或者辽南的镇江一线。
如今盛京几乎是个死地,他们也不愿意待在这里等死,八旗的家底几乎都都被分了出来,盛京一带就剩下了皇太极起家部队正黄旗以及豪格阿巴泰实力最弱的正蓝旗,甚至连镶黄旗都被瓜分了不少牛录,跟着其余几个贝勒离了京,一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模样,只有他这平时最老实的,而且输于正蓝旗麾下的贝勒才不得不留在了这里。
离开皇太极,他也无处可去了!可怜的缩跪在皇太极女儿的身后,他的一双眼睛亦是焦虑的眺望着
足足几十个人把狭小的西暖阁塞的满满的,可却是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是全副精神,盯在了昏迷不醒的皇太极那张满是皱褶枯萎衰颓的老脸,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而且这些人还各个神情有异,今天下午的谈判内容除了已经被留在东江的小姑娘云图之外,只有皇太极身边几个摆牙喇死士知情,就算豪格都没办法让他们开口,这些皇太极后代尚且不知道大清的皇位已经异主,只等到皇太极一咽气儿,毛珏就要攫取这皇位。
就算是外面有大军压境,帝国已经危在旦夕了,可这个皇位依旧是让人眼热。
实在忍耐不住,布木布泰咬着嘴唇一狠心,向边上悄悄挤了过去,那儿,已经侍奉了皇太极的二十多年老太监哈巴拉在那儿杵着,老神在在的树着个拂尘。
胳膊微微怼了他一下,在老太监斜眼中,一串珠玉被她悄悄塞了过去,同时声音压到极底,小声而急促的问道。
“公公,陛下,可有圣旨留下!”
珠串是收下了,可是那老太监是眼神向上一翻翻,也是压低了嗓音,音调却还是那一副老神在在模样。
“谢庄妃,然而老奴所知,皇上除了给云图格格一份圣旨之外,再没有圣旨传下!”
女真可没有立女主的习惯,愕然了片刻,大玉儿是丝毫没把云图当成威胁,微微颔首之后又是从新挤进了人堆里,又死死盯着皇太极的老脸。
虽然老太监跟了皇太极一辈子,可人走茶凉,这个时候他也得找新靠山,目前有希望的皇子就只有两个,一个是长子豪格,再有一个就是子以母贵,自己怀里的孩子福临了,要是豪格的话,老太监不会收自己东西,绝对是拒之千里之外的冷冰冰,如果要是福临,他则会早早靠过来,可是如今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只能说他是真的不知道,谁也不得罪。
那么就只能等皇太极清醒了。
焦虑的等候到了二更天,皇太极还没清醒,到底是女强人,赫赫有名的大玉儿,一咬牙,命令御衣拔了点灯心草,伴着龙脑,在皇太极的鼻息下熏了起来,片刻后,这一代枭雄在灯心草下终于是幽幽转醒,昏花的老眼迷糊的张望了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皇太极的脑袋倒是清醒了不少,声音也变得清晰了。
“都在这儿呢?”
“回阿玛!都在了!”
赶忙又是向前跪了两步,豪格握住了皇太极干瘦的胳膊,后头,布木布泰也是向前挤了下,还格外把福临往高了抱了点,可令他失望的是,皇太极居然是轻轻挥了挥手。
“豪格留下,剩下的都出去吧!”
真是现实,明显不甘心,布木布泰还想说些什么,可老太监直接拂尘挡在了她面前,只要皇太极还有一口气,就是他说了算,就算不甘心,她也无可奈何的转身出了去,最后出门,老太监轰的一下把门关了上。
决定大清国命运的时刻就在这儿了,可自己却是产与不了,一群人只能在门口眼巴巴的瞅着,看着烛光下,豪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