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股硝烟弥漫着,杀戮就像是春天里的花朵那样,遍地绚烂的怒放开来。
直到盛京皇宫,一路败退逃到这里的正白旗依靠着宫城城墙,才算是有了点抵抗。
站在宫城门楼上,清军向下拼命地射着羽箭,追杀过来的东江步兵被射倒了几十个,不得不把推进的脚步放慢了下来,激烈的火枪与弓箭在城头漫天对射着,激烈到有的箭头子弹直接在半空中碰撞在了一起。
和阿济格多铎也跑散了,头上的头盔也打没了,脑门上一道血痕,多尔衮拖着带血的刀,踉跄的撞进了最前面的勤政殿中,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
“老十四!”
一直抱着福临在这儿等消息,为这越推越近的枪声喊杀声早已经忧心忡忡的大玉儿惊叫着把小福临丢到了,快跑了下来,这时候也不顾及什么了,直接将他抱在了怀里。
看起来传闻大玉儿与多尔衮的私情并不是假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豪格如此厉害?五个旗加一块都敌不过他?”
“大清,完了!”
苦涩的看着她,多尔衮无比艰难的摇了摇头,看着坐在皇位上的小福临,他的瞳孔又是露出了一股子复杂来。
“八哥料到了我们会逼宫,为了保护豪格与正黄旗,他把所有人当做了献给毛珏的祭品!现在东江军已经攻进城了,正在四处屠杀六旗的旗丁与家眷!大清,已经彻底完了!”
说到这儿,多尔衮的神情变得激动起来,猛地从腰间拔出了把匕首,用他带血的手狠狠的塞进了大玉儿的手里。
“大玉儿!我们一起殉国吧!多尔衮生不能保护你了,就让我死后保护你吧!下辈子,咱们要在一起!别让那些东江人侮辱你的名节!”
可计谋百出的大玉儿,看着多尔衮,看着手里的匕首,却是完全惊呆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只到听外面一声炮响,多尔衮疯狂的摇晃着她的肩膀叫嚷着。
“大玉儿,快点!要来不及了!”
“啊!!!”
匕首没有捅进自己的胸口,反而扎在了多尔衮的衣甲上,推着他向后猛地一踉跄,满是不可置信,伤口都不顾了,伸着手,多多尔衮呆愣的叫喊着。
“大玉儿,你……”
没有再例会他一下,连坐在龙椅上吓得大哭的福临都没有管,布木布泰径直朝向后宫逃了去,朝着她的背影,徒劳的呼喊了几声,胸口插着匕首,多尔衮忽然昂起头来,疯子一般哈哈大笑着。
笑声与哭声拌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与惊悚。
“贝勒爷!贝勒爷!宫门失守了!东江狗调来了大炮,贝勒……”
也是浑身是血,身上还多了连个枪眼,一个正白旗军官踉跄的闯了进来,可话还没说完,他是忽然呆滞住了。
大殿内,一个个坛子,瓶瓶罐罐堆在了地上,名贵的丝绸绢帛柴火那样凌乱的扔了一地,一手抱着小福临,这个历史上本该成为顺治皇帝的孩子,一手把油浇在了那些布匹上,听着喊声,多尔衮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看了那部下一眼,旋即默默地拿起了边上的烛台,随手扔下了地上。
忽的一下子,熊熊烈焰冲天而起,呆滞的看着迅速烧起来了的勤政殿以及火光后头的那两个身影,忽然大叫一声,那正白旗的军官拎着刀,再一次凶悍的向外冲了出去。
大火,染红了半边天。
…………
曾经震慑东北亚,让无数人胆战心惊,尸横遍野,跪地为奴那个叫清的政权,彻底完了!
一夜战乱,清晨的盛京城,很像是一百多年后,拿破仑得到的莫斯科,大火焚烧了三分之一的城区,就连皇宫都起了火,烈焰中,清国最后几万主力部队也是灰飞烟灭。
毛珏自东城宣化门入城,一路上,到处都是烧焦的或者倒伏的尸体,皇太极送上的这份祭品,东江军是毫不客气的照单收下,不知道他要是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副凄惨之景,又会是如何做想。
不过杀戮之后,秩序也是重新恢复了过来,街道口,到处都有站岗的东江军士,看到毛珏骑马经过,这些将士也是狠狠立正,把装着刺刀的步枪在胸口比划的笔直。
皇宫也是燃起了大火,木头为主要建材的前宫,贝勒们议论政治的十王亭,祭祀祖先的飨殿都化作了一片灰烬,估计后世那个要自己六十块钱门票的沈阳故宫是再也不存于世了,站在被火炮打的一块一块的宫墙面前,毛珏是感慨的摇了摇头。
再伟大的建筑,在战火都是这般脆弱!
就在他看的出神功夫,身后却是忽然响起一声呼喝来。
“将爷!鞑狗……,建州正黄旗旗主豪格来了!”
“哦!”
听着汇报,背着手感慨的毛珏终于回过身来。
他仅仅是感慨,可是在豪格这儿就是震撼了,皇宫门口可不止毛珏还有他的部下,这儿也被东江军当成了报告功勋,汇合的临时指挥部,这头有文书记录着,那头,砍下来的人头倭瓜那样被随意的扔在地上,还有东江军士谈笑着拎着清人那根金钱鼠尾小辫子,晃悠着几个脑袋炫耀着军功。
似乎,这曾经有buff加成,哪怕汉人梳了都勇气倍增的发式天生就是给人拎着的。
还有一长牌的桌子,人和人真是天生不平等,就是死了都是如此,一个个豪格熟知的人,甚至兄弟,昨个还在对面拿到拿枪,活生生的和他耀武扬威,今个就只剩个脑袋摆在那儿了。
叶布舒,阿济格,硕塞,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