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辽镇军似乎把战争打成了二战时候的英法静坐战了,眼看着李自成进兵,却没有放一枪一炮,放任着他把优势的兵力集结在自己面前。
这个时代超过五十万人的城市已经是国际大都会会级别了,闯军这浩瀚的大军甚至超过了西方不少小国举国的人口,就好像在这京师大平原凭空造就了一座城那样,熙熙攘攘的大军铺天盖地已经形容不过来了,一支望远镜向哪儿眺望,能看到的只有人,甚至有密集恐惧症的辽东兵看着这一幕,噶一下就抽了过去。
然而布阵上,七十几万的大顺军居然比三十万出头的辽镇还要短了十来里,郝摇旗与刘宗敏的骑兵前营犹如两条触角那样,先行向前延伸着东西两个角,相距二十二里,后头庞大的顺军步兵构成了臃肿的身躯,整个顺军的布阵就像是一条虫那样。
典型的中世纪东方战阵,骑兵在最前面压阵,打头阵的是那些投降过来的明军军卒,就像京师三大营,吴三桂的关宁军,姜镶几个的九边部队,还有些外围归附的流民,罗汝才的旧部十好几万压在他们背后,再往后,才是李自成自己的精锐部队。
这些年收刮辽东败兵,九边活不下去造反的边军,还有造反了十来年大浪淘沙硬是活下来的精悍流民,这些人马一共是十八九万,有些老兵甚至都经历过了当年的萨尔浒之战,可谓经验丰富,战斗力最凶残的亡命徒。
这些算是李自成大部分战斗部队了,再往后二十来万则是随军家属,那些头目小兵们自京师抢出来的妇女孩子,这些可以忽略不计了。
整个东亚,甚至再往前前推几百年,都找不到如此规模的大军对决了,相比之下,倭国决定天下的关原之战,简直就是个笑话。
一层层分成层分短了李自成的大军纵宽,让对决的大阵正视上,略略有种大顺军被迎面而来的辽镇包围起来的感觉,亲自莅临第一线,端着皇宫中抄出来的精美西洋望远镜向前眺望着,李自成那颗独眼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一股子不舒服来。
“闯王可是在患毛贼的军势之长,呵呵,兵少而强撑气魄,一张纸而已!我军中军浑厚,骑兵沉重,正可中央突破,一举分割其军尔!下官恭喜闯王,胜券在握了!”
不愧是大顺丞相,牛金星一席话,说的几十个顺军首领心头顿时就舒坦了起来,粗着嗓子瓮声瓮气的,刘宗敏这厮更是气势滔天,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对着李自成重重的抱着拳头。
“大哥,这第一阵就交给我吧!让兄弟去把毛珏的狗头拎回来!”
然而放下望远镜,李自成却是伸手向前指着,凝重的问道。
“这又是怎么回事?”
毛珏的军阵不是一平的,最中间,大约两三万人的部队突出来一块,疙瘩那样凸起向了自己,边沿部队距离他部队都有一段距离!
瞄了一眼,前大同总兵姜镶不以为意的拍着大腿:“嗨,闯王,这不明摆着的吗?这倒霉蛋不知道哪儿得罪了毛贼,这是派他出来送死来了,一会就照着这倒霉鬼灭就成,肯定没人帮他!”
“他娘的狗辽王,和狗朝廷一个鸡儿味,大哥,要不兄弟先破了他这阵,把这人给大哥俘回来,让他归顺我大顺?”
没例会刘宗敏的急躁,又是端起望远镜张望了两眼,李自成旋即是一歪脑袋。
“派个人过去,先探探虚实!”
…………
还是李自成一贯的三板斧,从幕僚群里挑选了个破落秀才,赶着骑上了个骡子,慌慌张张的就对着辽镇大营跑了过来,那头的辽军军士端着燧发枪警惕的叫喊着,秀才则是无师自通的高举着双手,估计是自报了自己使者的身份,被几个越出麻袋营垒的东江军拎着,拖了进去。
大约过了个二十几分钟,这秀才又是从辽镇军营中被拎了回来,怀了不知道抱了个什么东西,再一次翻身骑上了骡子,慌慌张张的颠了回来。
“小人拜见闯王!”
说实话,虽然以前调到关内镇压流民军的辽镇兵不少,可这也是第一次和打败了建奴的东江军交锋,顺军将领同样的一肚子好奇,没等李自成开口,大首领之一的过天星党相英已经抢着叫嚷了起来。
“如何?可曾见到了毛贼?他如何说的?”
李自成情不自禁露出了些许厌恶的神色,可却没发作,也是盯着那个魄罗秀才,面对一堆大人物,那秀才跪在地上扑腾扑腾磕了两个头,双手把怀里那个圆溜溜东西给递了上去。
“回大人!小人见到毛逆了!他,他正在军帐前烤鱼,小人按照牛丞相吩咐,让毛逆退出山海关,向大顺称臣,他什么也没说,就让小的把这东西带回来。”
“这是什么玩意?”
拿着那沉甸甸的竹皮罐子,李自成满脸不解的比量了两下,一股子汤带着怪味从手指缝露出,闻着那气味厌恶的偏过脑袋,旋即李自成歪脑袋
看向了人群最边上,心不在焉的吴三桂。
“吴将军,你久在辽东,可认识此物?”
“啊?回,回闯王!这,这应该是个辽东作为军粮的罐头!里面一般封着猪肉或者鱼肉,不过,这个罐头好像坏了!”
心里有鬼,吴三桂的声音都打着颤,还好李自成的注意力全然没放在他这儿,看着眼前漏了一手汤的罐头,一瞬间,李自成是气的浑身发抖。
当初皇太极也收到了东江馈赠的坏罐头,人家是气度胸襟,不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