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进去,先跟着登记给你安排拘留室!一会大理寺少卿沈睿大人亲自来审讯,帝都日报也会有记者来采访,记住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可算拿出点狠劲儿,把前面水泥砌成的院墙中间铁大门打开,两个看守所卫兵推搡着郑熳就进了去,踉跄了一步,抬起头来,和想象中低矮阴冷的锦衣卫大牢没看到,倒是个正方向方正干净的三层小楼映入了郑熳的眼帘。
这就是毛珏时代的监狱了,一间百石灰涂抹雪白的屋子,铁栏杆的窗户,铁架子的,床,还有个大木头桌子靠着窗,整个屋子大约物流平方米,和郑熳自己家肯定比不了,可照比他以前被崇祯下狱时候住过的诏狱,那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了。
别说,这老家伙够矫情,看着这还不满意呢,老脸抬得高高的,他是愤声嚷嚷着:“别以为能收买了老夫,老夫绝对不会向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低头的,赶紧把老夫押入诏狱,少弄这些没用的!”
“嘿,你这老头子脑袋有病吧?哪儿那么多挑捡?赶紧进去,一会通知家属过来送被褥,然后就下楼提审了!”
咣当一声,大铁门被关上,旋即重重锁上,看着大摇大摆揣着钥匙下楼的拘留所军官,这郑熳倒是有些憋屈了起来。
这没大刑伺候,怎么提现他老人家的坚贞不屈,怎么才能千古留名啊?
………
别说,还真不是毛珏单独照顾他,左右监也关着了几个官员,大家都是一个待遇,不一会,郑熳家里人也真的把几件换洗衣服以及被褥送了过来,居然还顺道送来几本书,这些除了铁窗户有点扎眼,舒服的简直和家里差不多了,真不知道是不是大明士大夫的通病,贱皮子!这舒服的环境反倒是让郑熳憋屈的悻悻然起来。
还要,在监室等了半个多小时,提审人员就到位了,又跟公鸡中的战斗鸡那样,满腹的战意,郑熳又气势汹汹的跟着下了楼。
可这毛珏朝也太怪了!习以为常的衙门大厅,这儿也没有,一间房间被铁栏杆分割成了两面,他往里面凳子一坐,外面则是大眼瞪小眼的坐了三个东江官,这仨人他都不认识,用该不是什么大人物,这里头唯一能让他在意点的,只有拿着个小本本的长平公主。
这环境说不上友好,问题是这铁栏杆一关,身后的大铁门一锁,拿啥上刑具啊?这简单的审讯间又是让准备了一肚子熬刑心理的郑老夫子犹如一拳头怼在了棉花上那样,难受的很。
“犯罪嫌疑人郑熳,本官是大理寺少卿沈睿,专门负责审理你结党舞弊一案,一会儿问你什么你可要如实回答!不得有丝毫隐瞒,不然的话我们也帮不了你!”
“帮我?”
老顽固郑老头子是立马不屑的哼了一句。
还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居然连看他都没看,沈睿是掏出了个小本子,机械那样的问道:“你受何人指示,去贿赂拉拢内阁陈大人,为郑城县县令孟启文舞弊谋官的?”
“无人!都是老夫一人所为!”
“真的没人,你只是个小小的讲官庶吉士,没有后台,凭你能办下这么大的案子?是不是……”
试探性的问题却是让郑熳火了,拍着椅子扶手就猛地站了起来。
“就是老夫一人所为!你们休想利用老夫再牵扯诬陷上他人!”
他是气势十足,可令他愤懑的是,三个审讯官连多一句话都没接,只是自己的低头莎莎莎的记录着刚刚说的话,让他一肚子火想找人吵一架,却愣是发不出来,难受的就像第二拳也砸到了石头上那样。
“第二个问题,郑城县贪污舞弊,收刮民脂民膏,先后向京师递交了四万两,这些脏银,你都转给谁了?”
“花了!”
“真的没转给你背后什么人?”
令郑熳火大的问题又来了,他又是猛地拍着椅子扶手咆哮了起来。
“就是老夫一人,有什么冲着老夫来,别想借着老夫牵连他人!”
三个审讯官还是没发火,还是莎莎莎的把东西记录下来,,弄的郑老匹夫更是憋闷了一肚子。
除了每一句都问他有没有后台之外,三个人问的都是些常规问题,也没有什么贴别的,而且不到半个小时,郑熳还意犹未尽的时候,三个混蛋居然收拾收拾东西下班了,这头他们仨商量着一会去哪儿吃午饭,那头则是有人打开了铁栏杆的门,要把他放出去,满是愕然,郑熳是趴着铁栏杆在背后叫嚷道。
“喂!这就完了?你们不问问老夫造反什么的吗?”
三个家伙一个例他的都没有,倒是帝都日报的主编长平回过头来嫣然一笑。
“郑大人放心,我们帝都日报,媒体监督政府,绝对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会让他们冤枉你一点,放心好了!”
看着长平轻笑着夹着新闻稿出了门,最后还给了自己一个飞眼儿,郑熳心头却是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起来。
太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