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是吓他?栓柱昨天就派人去接他家人去了。”虽然说就算卢浑逃掉,李元利也不会拿他的家人怎样,但样子还是要做个十足。
“您不是说要是他没用,就要把他和鞑子一起斩首吗?他怕的是这个。”
“那也不是吓他!要是他真没用,还留下来做什么?要是咱们晚两天取郧阳,王氏兄弟和他就都成了鞑子,杀了他也不算冤。”李元利振振有词地道。
“标下还以为元帅是吓唬他的。”张仕启笑着说道。
李元利对鞑子下手毫不留情,但对流宼义军以及南明军却还是没有那般狠毒,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最多拉去挖矿,没想到他昨天还真是想杀了那卢浑。
“他想了什么办法出来?拣紧要的说!”李元利睡到现在才起床,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也不耐烦跟张仕启闲扯。
“卢浑说,现在王氏兄弟还不知道大兴军取了郧阳,可以派一队兄弟冒充鞑子随他一起回山寨去招抚王氏兄弟,然后派大军潜行到山寨周围,只等山寨内贼匪不防时,便打开寨门迎大军进入,到时只要把进出山寨的路口全都堵死,包管一个都逃不了!”
“那他怎么保证和他一起进山寨的兄弟们的安全?”
“这个……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胡闹!要是跟他一起进山寨的兄弟漏了馅,那岂不枉送性命?”
“标下觉得不会露馅啊!昨天不是连迟日益都上了当?”
“那是他傻,而且时间短,没来得及仔细辨认!不说其他的,光是咱们的一举一动以及身上背的枪就能让人认出来。那东虏鞑子满口‘奴才’‘主子’,动不动就下跪磕头,你看看咱们的将士象不象鞑子?”
“况且这卢浑一看就是个没卵子的,谁敢把兄弟们的性命寄托在他身上?”张仕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要是这卢浑不小心露了马脚,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大兴军将士给卖了。
这时仔细想来,不光这卢浑不可靠,就是叫大兴军将士们扮鞑子,时间一长也绝对会让人生疑。
“他说他入伙时间短,在山寨内只负责文书往来,根本指使不了人,这次来和迟日益接洽投清并不是王氏兄弟信任他,而是因为山寨内根本没有几个识得字,识字的怕被迟日益砍了头,也不愿意来冒险。”
“他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文弱书生,回了山寨就算想帮忙也力不从心,要是没有咱们的兄弟一起进去,咱们也只有强攻一途。”
李元利不屑地道:“我还以为他在山寨中有些地位!别的酸腐文人都是一肚子坏水,一眨眼就能想出一条毒计,只有他无计可施。怪不得这卢浑心甘情愿地在贼匪山寨入了伙当个跑腿的喽啰,原来也是个没用的。”
“元帅,那现在咱们怎么办?时日久了,那王氏兄弟得了消息可就不好办了。”
“你就不能动动脑子?让他回去下毒、放火,或者是想办法把王氏兄弟骗出来,或者是挑拨姚黄余部和王氏兄弟火并,办法多得很,只要王氏兄弟一死,他手下那帮乌合之众,咱们一个冲锋就能解决了!总之一句话,不能让咱们的兄弟去冒险。”
知道了王光兴兄弟的老巢所在,李元利就不大担心,大不了过两天派特勤大队去将山寨周围进出的路全给封了,然后慢慢瓮中捉鳖,看他们能往哪里跑?
“这事情你们商量着办,要是明天还没有想出好办法,那就让卢浑带路,将山寨围了用炮轰!”这是不得已的办法,山寨中应该还有不少家眷,炮轰难免伤及无辜,但李元利肯定不会因为顾及这些而让自己麾下的将士们去蒙受损失。
张仕启被李元利训了一顿,怏怏不乐地回了参谋们临时办公的公事房,元帅将这事情交给他来处置,可他竟然拿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一想到卢浑那副贱相,张仕启就气不过一处来。不过这事情还得着落到他身上,要他回去杀人放火估计他也不敢干,唯一的办法只能是骗,只要将王氏兄弟骗出山寨,然后在找个地方设伏,那这事情就算解决了。
关键是用什么借口将他们骗出来!张仕启想了半天,忽然猛地一拍脑袋,特么的这卢浑不是来向鞑子请降的吗?只要伪造一份鞑子的任命文书让卢浑带回去,然后要王氏兄弟带人到郧阳来接受招抚,难道他们还能拒绝?
想到此处,张仕启兴冲冲地又去找元帅,李元利听了他的想法,也觉得可以一试,反正是让那卢浑一个人回去行骗,就算不成功也没有什么要紧。
“任命文书都是现在的,马上就能写,这事情抓紧办,你去跟卢浑说,要是不能将王氏兄弟骗出来,他们一家人都别想活得成!”这卢浑胆小怕事,要是不威吓他一下,还真怕他把事情搞砸。
至于任命文书,鳌拜出京之前,皇帝准他“便宜行事”,因考虑到湖广后有可能要招降贼将,兵部给了他许多加盖了兵吏二部大印的空白文书,这下正好派上用场。
得到了李元利的认可,张仕启又连忙去找卢浑商议,这事情成与不成,还得看他的“演技”如何。
“这回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落到大兴军手中,不死也要脱层皮!”此刻卢浑正狼狈地躺在柴房的干草上,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大兴军的檄文发得到处都是,对于投清的汉人,他们向来都不手软,那些大头兵还有可能逃得一命,但对于他这样的文人幕僚帮闲,听说都被砍了脑袋!
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