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人在一起,实在是太招人眼,众人吃过饭食,便三三两两的分开来四处游逛,到得晚间回到客栈,各人说起白日种种见闻,都道是此行非虚。
“爹,今日我与兄童用拼音识字,听说一年就能识得两千字!”
“拼音?什么东西?”魏耕自己就是饱读诗书的,两个儿子都是由他开蒙,从四岁到六岁整整三年,才识得两千字,现在魏崿说一年就识得两千字,他自然是不相信。
“我也没搞清楚,不过听他们说只要学会那几十个拼音,就能将所有字都拼出来……”
“这稀奇么?我五岁就能识三千字!”陈恭尹不屑地道,“雪窦先生,那平整道路原来都是用‘水泥’铺出来的,听说有专门的窑洞产这东西,价格很低廉,而且使用起来还很方便。”
魏耕根本没有仔细听他们说些什么,他现在脑中全是大兴军士卒踏着整齐的步伐昂首挺胸巡逻时的身影……
出了郴州便是小东江,码头上有渡船直达衡州,到衡州还得换更大的船,好在水路也只有一千里,只五天功夫就到了长沙。
因为大兴军的缘故,长沙的繁华已经超过了广州,众人驻足城前,心里却十分感慨。
盘查依然严格,守城士卒看了他们的路引之后,并没有放他们自行离去,而是让人带他们到了一处叫作“政务司”的地方。
……………………
李元利忙得不可开交,连陪小十五玩耍都没了时间,更别说到湘潭去看即将完工的铁甲舰。
自五月以来,汉中大捷以及大兴军的最新昭告传遍天下之后,长沙府便热闹起来,各地抗清义军纷纷来投,虽说甄别、安置等等事务都有政务司与军务司接手处理,但他们的头领李元利却不得不一一接见安抚。
另外,李元利称王的事也提上了日程,三司六部也要重新组建,但却还没议个子丑寅卯来。
新的律法已经开始编写,包含了刑法、民法、商法、军事法等几大类,所有事情都得要他来把关。
元帅府的右厢房被布置成了会议室,此时李元利正召集军、政两司相关人员开会。
“元帅,这蕲黄山寨自元代起一直不曾断绝,崇祯十六年张献忠攻占蕲黄,姚明恭姚阁老于巴河结水寨对抗,各地豪绅纷纷效尤大结山寨,并且得到明廷及豪强士绅大力支持。”
“崇祯十年,明廷擢史可法为右佥都御史,巡抚湖广提督军务,史可法联络诸寨抵御义军,委任缙绅为寨主。至清军南下、南明小朝廷发生内乱时,蕲黄山寨更为火热。”
“他们依托险要的山寨,时而倒向南明,时而倒向义军,时而又归顺清虏,左右逢源,势力范围远及邻近各省。”
“这些山寨少则拥兵数千,多则上万,又不从事生产,但地势险要,剿不容易,抚亦困难,还要请元帅示下,当如何处置?”
刘玄初简明扼要地将蕲黄山寨之事说了个大概,李元利已经听了个明白,他皱眉思考了一会,这才说道:“先派人去招抚,若是归顺最好,若是不识时务,便出动大军围剿!”
“无论抚剿都必须要快,争取在年内解决这个问题,最迟明年大军就要东进苏杭,绝不能留下这个后患!”
刘玄初拱手道:“学生明白了,等会就安排人先去招抚。”
李元利又道:“永昌,我将白可俾的土兵和梅山兵都调给你,配合政务司招抚人员行动。”
刘永昌站起身来拱手道:“标下领命!”
“招抚要注意两点,一是要快,不能给他们犹豫的时间,二是必须答应咱们的所有条件,山寨必须拆毁,所有人员甄别使用,如果经过咱们的甄别考核,可以加入大兴军!”
“是,学生明白。”
“元帅,学生还有一事禀告。”现在的刘玄初虽然没有担任具体的职务,但实际上政务司的事情都是他在处理,所以事情也是不少。
“有什么事今天都拿出来,一次性全部解决掉,明日我就要去湘潭了。”
“昨日广东义军首领陈奇策、王兴以及抗清义士魏耕、屈大均、陈恭尹等联袂来到长沙求见元帅,意欲投奔大兴军,元帅是不是安排时间见一下他们?”
“这几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若是不紧要,就由你接待不就行了?”
“元帅,这些人怕是还得您亲自去见见才行。”刘玄初昨日见了这些人后,也是下了一番功夫,又去军情司调了相关资料,这才将这些人了解清楚。
“这陈奇策曾被永历朝封为都督、挂凌海将军印,现在海外下川岛上,有水师数千、战船两百余;王兴也曾被永历朝封为左军大都督,挂虎贲将军印,现率部近万驻于新宁汶村。”
“这两人都参加了去年李定国发动的新会之战,兵败之后退守下川和汶村。”
“至于魏耕,则是浙江抗清义士,清军南下之时,曾组织湖州诸生举义旗抗清清军,兵败后逃至广东。”
“屈大均和陈恭尹二人,一为陈邦彦的学生,一为他的长子。”
“陈邦彦也是闻名广东的抗清义士,曾任隆武朝兵部职方司,清军攻陷广州时,陈邦彦起兵抗击,兵败后被俘拒不投降,被鞑子处以磔刑,家眷除长子陈恭尹逃脱外,其余尽皆被害!”
李元利听得为之动容,他站起身来道:“烈士之后,我自当与他们一见!”
抛开这个原因,他也得见这几人一面,大兴军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