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利不往上进一步,麾下将士便只能原地不动,他们舍生忘死地跟着李元利东征西讨,当然也要让他们分享到胜利的果实。
况且称王也有称王的好处,最起码有了大义名分,这个“汉王”的称号在孙可望没有篡位之前用处并不很大,但现在朱由榔疯了,汉人已经没有了正统名义上的皇帝,此时称王正得其时。
刘玄初刚离开,汤若望又来求见,他是李元利召来商议成立科学院的事情的。
汤若望现在主持的研究项目也有好几个,单筒望远镜已经试制成功,但还有瞄准镜、小口径舰炮、无后座力炮,还有蒸汽机在各个行业的具体应用等等。
因此李元利准备成立科学院,由汤若望来任第一任院长,只负责指导各个项目的研究,至于具体的工作,则交给各研究小组去做。
…………
早在一月之前,李元利称王的布告便已经传遍民间,天下皆闻。一晃到了七月十九,各地民众蜂拥而至,长沙府内外人山人海,就连城外的农舍也有人租住,让长沙府的百姓很是小赚了一笔银子。
现在的大兴军深得民心,他们的元帅称王,这当然是大喜的事情,百姓们自发地买好了鞭炮,商人们也拿出银子,组建了舞龙队和舞狮队、花灯队,要在这一天为李元利大肆庆贺。
就连陶汝鼐、熊开元、尹民兴等前明官员士绅,现在也看清了这个事实,大兴军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想必几年过后,这天下就得改为姓李。
他们几人已经年纪老迈,也谈不上出仕的问题,但总得为儿孙们考虑考虑,所以今日也来观礼缓和一下关系,尹民兴因为做过前明太仆寺少卿,更是担任了此次大典的司仪。
虽然李元利一再要求尽量从简,但主要的仪式还是少不了,因为他这个汉王并不是皇帝册封,所以必须要祭天,以示自己的王位受之于天,名正言顺。
为了这次祭天即位,工部与礼部在南郊专门搭建了一个祭坛,又在元帅府内单辟一院来作为致斋的斋宫,王拙、高信作为陪祀大臣,与李元利佩戴斋戒牌已经在这儿斋戒了三日。
祀日前夜,礼部官员已经安排好神牌位、供器、祭品,乐队乐器陈设,最后由礼部侍郎进行全面检查。
日出前七刻,太和钟长鸣,李元利在王拙和高信的陪同下走出斋宫,由亲兵侍卫组成的仪仗走最前面,其后是多达九十九人的鼓乐队,最后才是正式的祭天队伍。
一路钟声不断,南郊祭坛内灯火通明。李元利来到事先搭好的大帷幕内更换冕服,脱去鞋子,然后赤足登上铺了红毯的祭坛。
此时钟声止,鼓乐声起,大典正式开始。
李元利至上层“皇天上帝”神牌主位前跪拜,上香,然后到列祖列宗配位前上香,叩拜。回拜位,对诸神行三跪九拜礼。
坛下诸文官武将今日均着祭服,跟随李元利跪拜。
之后又是奠玉帛、初献、亚献、终献、送帝神,尹民兴跪读祝版上的祭文:“皇皇上天,照临下土……”
念完祭文,尹民兴站起来转身面对祭坛下的文武将官以及观礼的百姓,开始大声诵读即位诏书:“明运既终,胡虏猖獗……孤本庶民,荷上天眷顾,祖宗之灵,告祭天地于山阳,即汉王位于南郊……”
“册封高氏为太王太后,黄氏为王太后,蒋氏为王妃,立子瑾为世子。”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臣等参见汉王殿下!”坛下文武将官都跪伏于地,向李元利行三跪九叩之礼。
“参见汉王殿下!”所有百姓都跪了下来,齐声高呼。
“众卿免礼平身!”李元利立于高坛之上,双手轻抬。
礼成,鼓乐奏,歌舞起,霎时坛下鞭炮齐鸣,狮龙齐舞,为汉王贺!
李元利走下坛来,恍恍惚惚宛如作梦,这种感觉让人迷醉,怪不得孙可望困守云南一隅,却仍然不顾一切地逼疯了朱由榔登极称帝。
他伸手到自己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立时又变得神清目明起来。权势虽然让人迷醉,但那并不是自己的初衷,如若因此而迷失,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长沙府一连热闹了三天,到得第四日上,李元利才开始召见群臣,大肆封赏。大兴军将士从上到下,就连普通士卒没有职爵,也有一两银子的赏银,户部下属的度支部为此花费了五十万两银子。
但李元利认为这都是值得的,五十万两虽然是个巨额数字,但其实只是竹山银矿两月的收益,官职银子一封赏下去,大兴军将士的士气空前高涨,请战之声不绝于耳。
汉王府的会议室内,李元利召了刘体纯、王拙等将领来议事。
“殿下,这孙可望已经是众叛亲离,就算是逃到楚雄、姚安等地,又能如何?”
“刘侯此话谬矣!那冯双礼临阵反戈,皆因原来在湖南时孙可望曾令他率部追击李定国,却反被李定国击败活捉,李定国不计前嫌将他释放,冯双礼感于其恩义,这才暗中投了李定国。”
“然而楚雄府、姚安府和武定府三地的王自奇、关有才、张虎等人,却一直以来就是孙可望的心腹爪牙,岂会轻易反叛?”
“前日我已经得了情报,孙可望纠集王、关、张等部众共计七万多人,号称十万大军于一月前攻取永昌(今云南保山),现坐拥四府之地,大肆招兵买马,我估计他们两人之间还有一场大战,谁胜谁负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