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利皱着眉头对他轻斥道:“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铜头也发觉了自已的不妥,他放慢脚步走到李元利跟前,等喘匀了气才低声说道:“大帅,是郝摇旗那狗贼,抢了咱们的银矿!”
李元利吃了一惊,没想到这狗贼竟然如此猖狂!他随即强压心头怒火沉声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损失如何?”
“是我手下的兄弟碰到了银矿警卫团逃出来报信的士兵传来的消息,听说人损失倒不多,就是金银被抢走了两万两!”
竹山银矿每天产金银折合银子六七千两,三天时间往银库送一回,而两万两正是三天的产量,看来郝摇旗打这银矿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连时间都打听得如此准确,刚好在矿里存银最多的时候发动了攻击。
不过现在的竹山银矿,确实是瞒不过有心人,特别是那些本地山民,只要一看大兴军封锁了那个地方,就知道肯定是在开采银矿,要打探这些消息也就不难。
“郝摇旗好大的狗胆!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李元利怒骂了一声,然后又问道。
“他们抢了银子后,就往兴安(今陕西安康市)方向逃了,看样子是想去汉中。”
李元利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郝摇旗还盘踞在房竹一带,自已带了大军入川,竹山银矿可就没了保障,连兴山大后方怕也有些麻烦。如今看这样子,可能是郝摇旗在房县日子不好过,发现汉中清兵进了四川,就想去大地方捡漏过逍遥日子,临走时顺便洗劫了竹山银矿。
“大帅,咱们现在怎么办?”
“算这狗贼跑得快!咱们先让他过两天逍遥日子,等以后攻入汉中,定要将他的头砍来祭奠银矿警卫团牺牲的将士!”
李元利嘴上虽然这样说,其实心里还有点庆幸。自已花了大力气经略四川,眼看就要到收获的时候,绝对不允许出一点差错,就算郝摇旗现在还在房县,为了顾全大局,他也不可能调头回去攻打他。
“派人通知袁宗第,让他赶快处理此事!大军原定计划不变!明天补足粮草,后天开拔。回营!”他迈开大步,当先往城外走去。
李元利的中军从奉节到开县,不过只有两三百里路,虽然山高路险,但一天仍然能够走上六七十里。他随时和左右两军保持联络,确保不会出大问题,以免影响整个计划。让他高兴的是,三路大军一路上都极为顺利,多数山贼乱兵都望风而逃,但又不敢去保宁府,谁都知道那儿马上就会有一场混战。只得翻越大巴山去汉中府或者兴安州,去给那儿的清兵添点堵。
少数心存侥幸的贼匪藏进深山,却仍然被特种大队和侦察连的士兵找了出来,然后砍头的砍头,劳改的劳改,收编的收编,一时之间夔州境内流宼山贼为之一清,普通老百姓也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够过上几天安生日子了!
王拙的左路军经云阳到开县,这一路上大部分地方都被刘体纯清理过一遍,大军行走起来更为顺畅,李元利到开县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两天,比预定的九月初十日整整早了十来天!
不过他们在开县也没闲着,又把附近全部犁了一遍,配合政务司的官员四处奔走,确保老百姓能够安定下来,迎接马上就要到来的秋收秋种。
塔天宝的右路军沿大巴山脚前进,这边的山贼流宼就要多上不少,又要配合政务司的人做事,九月初九这天,大军总算是全部赶到了开县。
如此一来,加上沿途收编的杂牌军,大兴军三路兵马加起来已经有了八万人,这么庞大的一支部队,每天的消耗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征召的民夫和辎重后勤部队每天络绎不绝,来往于奉节和开县之间运送粮草。
九月初九是重阳节,这个时代的人对重阳节也极为重视,对男人来说,这一天是登高节,要登高远眺、饮宴,对女人来说,这一天是女儿节,娘家要请女儿归家吃花糕,以解经年别离相思之苦。那时候交通不便,稍微嫁得远些,要回趟娘家确实不是件易事。
大兴军中的将士当然也有这个习俗,高信此时就在撺掇着李元利:“大帅,这开县可是个好地方,盛山十二景声名远播,历代文人骚客作诗吟诵的也有不少,今天正好又是登高节,咱们也去赏赏景如何?”
李元利却没有多少兴趣,“整天在深山老林里钻,你还没有看够这些山水?”
“那是行军作战,哪有心思观赏景致?和现在高高兴兴地登高赏景大不同啊!”高信这厮,字都认得不多,却想学人家风雅之士。
“大帅,今天去捡的重阳菌,和肉一起炖出来的汤鲜得很!”向松也在一旁说道,看来土家人也很重视重阳。
李元利本来不想去,可听向松这么一说,便想起前世幼时吃过的野生蘑菇炖肉的鲜美,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可惜他长大后,环境受了污染,连原本可以食用的野生蘑菇都有了剧毒,再也没有人敢去采来吃,一晃眼已经有一二十年没有吃到过那种美味了。
“那行,咱们就去捡重阳菌!”李元利点了点头,“蘑菇肉片汤是好菜啊!可惜没酒,要不然登高饮宴确实也不错。”
“军中虽然没酒,可咱们有银子啊!只要有银子,我就不信买不到酒!”高信拍了拍胸膛低声说道,他现在的饷银可不低,一个月就有十二两银子,这些银子已经够普通人家全家一年的嚼用了。
高信伸手叫过两名亲兵,拿出银子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