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能把这批财宝安全地运到重庆?水运?没船!况且现在枯水期,有的地方船还不一定过得去。唯一的选择就是走陆路,但如果按每人运五十斤的话,足足要八千人来运送才行!
关键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把这些财宝分散到士兵手上运送,难免会有监管不到之处,万一有人经受不住这巨额财宝的诱惑而铤而走险,虽说不一定能够得逞,但也是一桩麻烦事!
想来想去,李元利不得不承认张献忠用木鞘藏银还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让人不佩服都不行。一个木鞘装上四十个银锭,加上木头的重量一百六十斤左右,正好两个人抬着走,想抬着跑肯定不可能,而且木鞘外面全部用铁片铜片箍死,运送的过程中根本接触不到里面的财宝,更别想私藏偷拿。
用木鞘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不容易破损。金银都是重金属,比重自然也大,如果用木箱来装,在搬运的过程中很容易损坏,而木鞘就不会出现这些问题。
想好之后,李元利安排随行的匠作营工匠连夜打造出三百个木鞘,将那些装在木箱子里的首饰珠宝也全部封装进去,他准备自已先将这批财宝押送去重庆。这么大一笔钱财,不亲自看着实在是放心不下,再说重庆那边也要自己去主持大局。
江口那边的沉银也不能放过,蚊子再小它也是肉,何况那还不止是只蚊子!
天又黑下来了,“噼啪”作响的火堆周围,盘膝坐着高信、李盖、锁彦龙、刘玄初、李本高和王复臣,他们正聚精会神地听李元利说话。
“一晃快过年了!大家可都得抓紧点!”火光映红了李元利的脸庞。就是这张略显年轻的脸,让大伙都感觉到安心。
“明天咱们就兵分两路,自明和高信一起去眉州,火枪师和一师各抽出一半人马,云峰麾下再拔三千人给你们,捞出银子后,全部用木鞘装运,走陆路去重庆。”
“其余人马全部随我押送财宝走遂宁、潼川先回重庆。你们回头跟弟兄们都说下,腊月发双饷,让大伙都过个好年!”
“大军明日寅时造饭,卯时开拔!”
众将起身应过之后,公事就算谈完,长夜漫漫,睡早了也睡不着,几个人就坐在火堆旁闲扯。
李元利没有同他们一起说笑,而是招呼着刘玄初一起回了营帐,他现在正根据后世的记忆重新编订律法,准备来年在大兴军管辖的范围内实施,只是因为没有习惯用毛笔写字。
这身体的原主也是从小就颠沛流离,虽然字都认得,但写出来就犹如鬼画符,因此把刘玄初抓来作记录员,正好还可以征求下他的意见。
“资敌罪:给敌人供给武器、装备、物资资敌的,为首者处以斩刑,附从者视其情节轻重,处以十年以上徒刑……”李元利一边想一边念,不时还用手揉揉眼睛。
他开始怀念起了后世宽敞明亮的房间!现在点这油灯,灯光昏暗不说,而且还熏眼睛,更可恶的是一晚上下来,两个鼻孔都成了小煤窑!
也不知道这一辈子能不能把电弄出来!李元利哀叹了一声,继续苦思刑法。
从蓉城到重庆走遂宁这条路的话,和后世的成渝高速大体差不多,大概有七百多里路程,正常行军最多就是十天,现在虽然带了大批财货,但速度也只是稍微慢了一点而已。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人还真的是吃苦耐劳,两个人抬一百六十斤重的木鞘走路,速度并不落后于其他人多少,而且要走几里路才歇息一次,要知道这可不是平坦大道,而是随时都要上坡下坎的狭窄山路!
李盖已经带着特勤大队的人先行二十里,虽然四川已经没有大股的势力,但行军在外,又带了大批财货,还是小心为妙。
跟在李元利身边的,除了三百亲兵以外,还有孩儿兵的十几个孩子和参谋处那一帮人,另外向松的土兵营也随中军行动。大家有马的都把马牵在身后,全靠两只脚板来走。
这种道路,不管你是元帅还是将军,都不敢骑马赶路,要是一不小心马失前蹄,即使不死也要摔成残废。
冬月初三,大军到达合州(今重庆合川),李元利已经连续走了十天,这儿离重庆只有一百多里,先行的特勤大队已经碰到了驻重庆的大兴军侦骑,这些士兵知道元帅抵达,都是十分惊喜,慌慌忙忙地回重庆给刘体纯报讯。
第二天到了水土沱,全身酸痛的李元利看着眼前滔滔嘉陵江水和破烂不堪的码头,心中不由得满是怨念,要是自已有船,哪儿会走这么多路,吃这么多苦?
哪怕有条小木船,坐在上面飘流直下,看看四面风光,听听两岸猿声,轻轻松松下重庆,那也是一种享受而不是现在这般痛苦。
不行了,这交通不发展根本不行!就算只是为了自已以后出行轻松一点,也要把路修好,再把船造出来,水陆并进才是王道!更何况现在四川是自己的地盘,以后的物资运送要是都象现在这样,那得多费多少事,多浪费多少资源?
刘体纯带了五千人迎到了水土沱,看见码头上的李元利便秘一样地咬牙切齿,连忙上前问道:“元帅,是不是身体有恙?要是撑不下去,我叫人做个滑竿来抬你!”
李元利连忙摆了摆手,“二虎叔,我还撑得住,只是这道路实在难行,心里有些想法罢了。”后世高速路三四个小时的路程,如今走了十天还没有到,有这个作对比,现代人无论是谁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