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我妈继续张罗着年夜饭,我爸则在门口做纸钱,虽然我已经知道了关于爷爷的事情,可我妈并不知道,这么看来他是打算一直瞒下去了。
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妖孽表示要跟我们一同去,我爸也没反对,我自然也没理由拒绝。
冬季的放牛墩山坡上一片萧索,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来这里多少次了,如今再次面对这座坟却是没了当初的感觉,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妖孽站在不远处一直盯着旁边小树林的方向,我爸走过了些什么后,她才收回视线,顺着坟旁边的山道爬到了山坡顶上,对于这个修为近神的女人,她的心思也跟她的修为一样难以揣摩,这样的女人一般都存在于两个极端,也都是我不愿意招惹的人。
上完坟后,我爸让我领着妖孽四下转转,他自己则去了小树林里。
走在路上,耳边不时的传来上坟时的鞭炮声,行至大路前的一栋废弃的粮食加工厂附近,妖孽停下脚步朝远处村口方向望去。
一个身着黑衣手里提着黑伞的男人缓步朝这边走来,妖孽下意识的望我前面踏了一步。
他怎么会来这里?
来人并不是别人,正是消失许久的圣战之主黑与白。
黑与白看似缓慢的步伐却转瞬即至,妖孽轻声问我道:这是冲你来的?
话音刚落,远处的天际一道黑影由东方踏剑而来,耳边隐约听到了一阵轻吟声:一人一剑踏天行,一酒一葫楚留声!
耳边恰时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你们回去吧,我跟他们叙叙旧。
我惊诧的扭过头,却发现时身后空无一人,我为之一愣,却见一人犹如醉酒般踏着禹步一步转瞬五十米开外的速度朝我们这边走来。
身旁的妖孽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等我回过神来时,面前却又没人。
这是?
正当我愣神之间,前方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好一个醉如仙人卧,形如逍遥人,人屠兄,久违了。
话音刚落,天上的人,手拿黑伞的人都已经朝我们走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朝黑与白以及库亚宗看了一眼,刚想开口,却惊骇的发现他们两人在我的视线中渐渐远去,接着从我视线中消失,随后我便出现在了我家院门外。
而最后看到两人则是朝放牛墩方向而去的。
傻愣愣的在院门前站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了妖孽玩味的声音:你在想什么?
我苦笑着望着她道:刚才那两个人我都认识,只是不太明白他们怎么会同时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妖孽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道:东有御剑酒剑仙,南有倒骑青牛道士,西有缩地成寸和尚,至于北边那位,手里拿着的应该是玄机伞吧?
额?
什么东南西北的?
难道说还有别人?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她,她朝我微微一笑道:是不是有点像八仙过海?好了,我觉得这个你还是不要好奇了,如果他回来愿意告诉你,不用你问也会说的。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道:你倒是挺懂他的。
嘴上虽然没再问,可我这人一直以来好奇心都重,所以那天下午一直都在想这事儿,临近傍晚,外面传来一阵阵激烈的鞭炮齐鸣声,似乎在告诉我们,他们准备吃年夜饭了。
他才从外面提着篮子缓步走进了院门,妖孽出奇的去厨房帮我妈往堂屋的大桌子上端菜,我唰的一下从椅子前站了起来,他将篮子放在院门后,朝我看了一眼道:傻楞什么呢,炮仗拿出来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去他房间里那鞭炮,鞭炮一响,年夜饭也就开始了。
酒桌上我跟他对饮,我妈抱着小易儿坐在旁边喂他吃一点软食,妖孽眼巴巴的望着我手里的杯子,我本想给她倒一杯的,没想到我爸却说了句:这酒很烈,你承受不住。
妖孽闻言一脸失望的瞪了我一眼,低头拼命的吃肉。
我颇为无语的望着我爸,这酒也就是自己家里酿的吧?她承受不住?
她可是修为跨入破碎虚空的天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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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爸这回答我无疑是诧异的,而对于向来霸道蛮横的妖孽能够如此轻易妥协我更是不解的!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不可能的!她堂堂天怒喝不下这杯酒?
那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了,她在怕他!
可这?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出来就被我给打消了,从之前她的种种行为来看,她怎么也不可能怕他。
那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呢?
思来想去我心里苦笑不已,他俩打着哑谜,唯独留给我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