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她这里,已经装了人。另外我比较好奇的是,张公子已然做了北幕的丞相,如今千里迢迢跑过来为魏天诀出谋划策,究竟是为什么?别说什么是北幕皇帝让你来的,那套说辞,本世子不信。”
张祁云在他身边的石凳上坐了,摇着扇子笑道:“不过是为断了皇上的念想罢了。你若辅佐一个整日里念叨女人的皇帝,你觉得你能辅佐下去吗?”
“大周皇族,多是情痴,此话不假。”魏思城笑得讽刺,“联姻,我同意了。”
张祁云像是早已预料到,仍旧含着淡淡浅笑,“甚好。”
“但是,我有个条件。”
“世子但说无妨。”
另一边,沈妙言带着礼物来到魏芊的院落外,请看门的婆子通传了,过了会儿那婆子出来,只道侧妃正在病中,恐无法见客。
沈妙言早已料到会是这样,淡淡道:“那你告诉她,她姨娘被大乔氏害死了。”
那婆子愣了愣,急忙去传话了。
没过一会儿,伺候魏芊的贴身大丫鬟亲自出来相迎:“我家侧妃喝了些苦药,如今身体已无大碍,郡主快快请进。”
沈妙言眼底流露出冷讽,抬步踏了进去。
绕过几道雕花游廊,便到了寝屋外。
守在门外的两名侍女立即卷起纱帘,“郡主请。”
沈妙言跨进门槛,但见这寝屋布置奢华,博古架上的珍宝都是外头难得一见的,家具则是清一色的紫檀,雕工极为精湛,可见魏懿的确疼爱魏芊。
“多月未见,郡主的容色倒是越发美艳了。”
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响起,沈妙言望过去,只见一位衣容华贵的女子端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云髻上戴满了珠翠,所用眉黛胭脂皆是上品,任你只有七分颜色,也给你画出了九分。
举手投足间,昔日的庶女早褪去了那股小家子气,仿佛天生的贵妇一般。
沈妙言笑了笑,在一张玫瑰椅上坐了,“侧妃气色真好,可见这段时日过得不错。”
魏芊抬手摸了摸面颊,笑道:“哪里,不过是深受王爷宠爱罢了。来人啊,把王爷赐我的紫金香点上。”
旁边立即有侍立的婢女拿出珍藏的香料,小心翼翼地点上。
不过片刻功夫,房中就弥漫开醉人的芳甜气息。
魏芊倚着矮几,唇角含笑,“这香料乃是王爷从极北的亡灵沙海带回来的,据说千金半两,甚是珍贵呢。对了,万儿,天都快黑了,怎么也不把窗纱放下来?说起来,郡主可别小瞧这窗纱,听王爷说这是香云纱,五千金一匹,能隔绝日光,可绝妙精致了。不过这秋日里阳光极好,我常常跟王爷说,这样好的东西,秋天用太可惜了,可王爷心疼我,说金子多得很,非要我用,我甚是苦恼啊……”
她自顾说了一堆,却只字不提她姨娘的死。
沈妙言始终淡然地轻抚裙摆,等到她终于说完,才淡淡道:“王爷果然待你极好,可见当初我帮你嫁给王爷,是正确的选择。不过我记得,当初侧妃承诺,只要我帮你嫁给平北王,你就会帮我做事。不知那个承诺,是否还奏效?”
魏芊偏头望向窗外,“哟,这说话的功夫,天都黑下来了!郡主啊,你若不嫌弃,不如就留在本妃这笑春园用晚膳?说起来,我还没问你我姨娘的事儿呢。”
说着,笑吟吟起身对婢女道:“快,摆上席面,今日我与郡主故人相逢,不醉不归!”
她又转向沈妙言,亲昵地上前挽住她的胳膊:“走,咱们去小花厅用晚膳。”
沈妙言眼底掠过浓浓讽刺,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与她一道去了花厅。
开膳前,魏芊笑道:“郡主,你说我姨娘被大乔氏害死,可我并未受到大梁城的来信。不知你这消息,从何而来?”
“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沈妙言把玩着茶盏,“侧妃这是不信我的话了?”
“哪里。”魏芊眼中闪过得意的暗芒,“只是我如今贵为平北王侧妃,姨娘在宫中的地位也应当水涨船高。大乔氏再如何嚣张,王爷的面子,她总要看顾几分,不至于伤了王爷和父皇的和气。”
沈妙言瞳眸微动,清晰地听见,她刚刚唤魏惊鸿父皇。
魏芊见她面无表情,又笑道:“郡主这趟北上,大约是想找王爷借兵吧?罢了,我就替王爷把话说明白了。郡主若想待在北郡,那没有问题。但是借兵,绝无可能。”
沈妙言挑眉,“即便如此,不知你可否让我见平北王一面?想来对你而言,这算不得什么难事。”
魏芊也懒得气,眼睛里闪烁出浓浓贪欲,“父皇登基为帝,我魏芊就是公主。我哪有帮你这个仇人的道理?莫说王爷本就不愿出兵,就算他愿意,我也会阻止他。更何况如今府中并无正妃,而我出身高贵,想来过不了多久,我就是平北王妃了!”
她说着,连语气都带上了轻蔑和讽刺,“魏天诀,我再也不是当初都督府中那个一无所有只能看人脸色行事的庶女了。而昔日风光无限的凤仪郡主你,如今也不过只是条丧家之犬。本妃今日好茶好饭地招待你,你该感恩戴德!若哄得本妃舒服了,说不准本妃开恩,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也未尝不可……”
沈妙言低笑出声,“魏芊,你果然忘了你的初心。”
她话音落地,一名侍女匆匆从外面奔进来,“不好了!侧妃娘娘,从大梁城传来消息,您的姨娘她,她没了!”
魏芊原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