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更加无奈。
赵婉儿和赵渝被请进来时,沈妙言披着件外裳,正靠坐在床上。
赵婉儿轻盈地蹦过来,在床榻边坐了,握住沈妙言的一只手,小脸看起来颇为天真甜美,“乐阳姐姐,听说你受了伤,我和皇兄都担忧不已,马不停蹄就来探望你了!”
旁边的赵渝细细凝望沈妙言,只见她满头青丝披散在腰后,身着雪白丝绸中衣,灯火映衬下,越发显得姿容艳丽,举世无双。
他看着看着,内心再度蠢蠢欲动。
沈妙言敷衍了赵婉儿几句,赵婉儿余光把她皇兄的表情尽收眼底,笑道:“乐阳姐姐,我刚刚进来时路过花园,看见园子里开了好多红梅,真好看。乐阳姐姐,你陪我去剪梅花好不好呀?”
沈妙言轻笑,“我脚都受伤了,怎么陪你去?拂衣,你陪婉儿去吧。”
这是监视赵婉儿,不让她在府中乱来的意思。
拂衣会意,朝赵婉儿抬手,“公主请这边来。”
赵婉儿转身,给了赵渝一个眼神,继而欢快地跟着拂衣离开隔间。
沈妙言自然不打算跟赵渝独处,淡淡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为不妥,赵太子,请移步前厅。添——”
她抬高音量,正要唤添香进来送客,赵渝恶从胆边生,猛地扑上去,大掌紧紧捂住她的嘴,压低了声音,喘息道:“好妹妹,自打第一次见你,本宫就看中你了!君天澜已有正妃,你跟着他,得不到什么好处的!不如跟着本宫回赵国,吃香喝辣,将来一个皇后之位,是跑不了的……”
沈妙言因为被喂食了压制血统的丹丸,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哪里有这个男人力气大。
她拼命想把赵渝推开,可赵渝就跟不要命般,把她的手脚都给钳制住,不顾一切地想要轻薄她。
帐中挣扎得激烈,沈妙言瞅准空隙,狠狠一脚踹到赵渝下身。
男人倒吸口凉气,亚眦欲裂,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给本宫等着!”
他伸手就去拽沈妙言的衣衫,然而还未碰上去,整个人忽然被人掐着脖子拎了起来。
沈妙言惊魂甫定地喘着气,偏头看去,魏长歌不知何时出现在隔间里,平日里轻佻的桃花眼,此刻遍布怒意,宛如凝结着寒霜,令人生畏。
魏长歌个子高,比赵渝整整高出了一个头。
他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举起来,赵渝整个人都悬空了,双脚在空中乱蹬,不停地叫嚷出声:“镇南王,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这是做什么?!”
魏长歌冷笑,“赵太子好雅兴,夜探乐阳郡主的闺房,可是想一亲芳泽?可本王瞧着,乐阳郡主似乎并不喜欢你呀。”
他的声音极致冷静,甚至尾音听起来,还有点儿调笑的意味。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他穿过珠帘进来时,看到赵渝这狗东西妄想对沈妙言下手时,他有多么怒火滔天。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最珍视的宝物,被人用肮脏的手玷污。
想要,剁掉那只手!
沈妙言理了理衣裳,朝魏长歌微微颔首,“多谢镇南王相救。”
“哼,若刚刚受.辱的是我大魏皇族的女子,一定不会如你这般窝囊。”魏长歌没好气,“沈妙言,你就不能争气点儿吗?”
沈妙言语噎,说得她好像不愿意争气似的……
魏长歌把赵渝扔到地上,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上,“这个男人,如何处置?”
他这一脚重重踩下来,赵渝只觉肋骨都要断了!
他疼得连连哀求,“镇南王,你是不是喜欢乐阳?你若喜欢,咱们一同分享就是,何必如此对待本宫?!本宫好歹也是赵国的太子,咱们二人共享,也不算折辱你的身份不是?”
魏长歌低头,这个男人外表看起来玉树临风,可那双眼却透着一种过度沉湎酒色的憔悴与***,说出的话,更是令人作呕。
唇角的弧度越发凛冽,牛皮靴在他胸膛上重重碾了碾,赵渝立即爆发出骇人的惨叫。
惨叫声引来外面的侍女和暗卫,沈妙言抬手,“都出去。”
见自家郡主无恙,这些人连忙又退了出去。
魏长歌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挂着纨绔的笑,“这个男人,你想如何处置?”
沈妙言目光落在赵渝脸上,赵渝急忙道:“乐阳郡主,本宫可是出于好心才愿意娶你的!你做本宫的太子妃,将来那就是赵国的皇后,岂不比做君天澜的禁/脔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床帐后,少女的面容清冷寂静。
过了会儿,她勾起唇角,“我听闻赵太子在行宫中,常常欺辱伺候你的大周宫女。事后,却只用些金银作补偿。可怜那些宫女碍于权势,不敢告知旁人……”
“乐阳郡主是在吃醋吗?”赵渝嘿嘿一笑,“男人嘛,大抵都是如此。也许君天澜在外面偷腥,也没告诉你呀!郡主生得美,本宫若得到你,定然会守着你一人,郡主放心就是!”
沈妙言越看他的嘴脸,越觉得可气,再加上妩红尘那笔账,她那双琥珀色瞳眸,逐渐渗出骇人的暗芒。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半晌后,她抬头望向魏长歌,“如果杀了他,会如何?”
魏长歌轻笑,“镐京距离赵国数千里之遥,更何况,捏造死因于本王而言,算不得什么难事。”
赵渝仍旧笑嘻嘻的,“本宫的好乐阳,你这是在吓唬本宫吗?啧,正所谓打是情骂是爱,本宫就爱你这泼辣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