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营地里,马厩和马棚可以称作是“牲口区”,而十几个独立的木房这一片可以叫作“生活区”,牧马人的“生活区”。
在这“生活区”的中央地带,面南建有一个大房子,这里就是整个营地的主房,其它所有的木房都是围绕它建的。
昨晚尹虎和萸小婵也就是在这里用餐的。
现在,尹虎、萸小婵和经伟、咸锐泽、刁军一行五人,来到了主房,进了大厅,这时,庞瀚海还没来,经伟、咸锐泽、刁军便请尹虎和萸小婵坐下,给尹虎和萸小婵沏了两杯茶,然后,三人也各自沏茶,喝几口润润嗓子,毕竟,在烈日下站了半天,也流了半天的汗,再不喝点茶,也许会脱水而死。
茶并不热,似乎是提前泡好的,到此有段时间了,虽不热,但至少不是隔夜的茶,一觉醒来,到现在的确没喝点什么,于是,尹虎示意萸小婵,两人端起茶杯,细细的品了起来,借此机会,尹虎环视了一下四周。
这主房内,上首有个长案,长案后放着一个垫子,这个位置自然是庞瀚海每日坐的,矮桌整齐的摆了很多,除了上首长案是面南的,这些矮桌都是面东面西的。
这些陈设跟五年前一样,似乎这五年来从未改变过。
那还是五年前,嵇果在此驻守牧马时,尹虎曾来过一次,在此住了一夜,也就是这一夜,尹虎和嵇果成了忘年的好友。
至于和嵇果成为好友,那还是在尹虎十岁那年,圣王尹龙表面上将尹虎“流放”出圣都,实则是为保护尹虎,让其离开这个充满阴险的王都,更重要的时,圣后一直容不下尹虎,故此,尹虎才被“流放”出圣都。
说“流放”,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流放”,只是让尹虎离开圣都,在别人眼中就理解成了一种“流放”。
那一日,尹虎一出圣都时,就遭到了一批黑衣刺客的尾随,一直等尹虎到了十里草场时,这批黑衣刺客才动手,企图将尹虎杀死,幸好是驻守在十里草场牧马的嵇果出手相救,尹虎才得以侥幸不死。
嵇果是性情中人,知道尹虎为何被封为信王殿下,那是因为尹虎有一次跟圣王尹龙野外狩猎时,七八岁的尹虎亲手斩杀了一只黑熊,取了黑熊心献给圣王,小小年纪就杀了黑熊,这样举动一时震惊了很多人,听闻此事,嵇果对小小年纪的尹虎很是佩服。
在尹虎留宿十里草场里的营地时,与嵇果成了好友,第二日,嵇果又派人护送尹虎离开,一直将尹虎护送出边城,护送出圣国。
那一夜与嵇果喝酒,尹虎十岁喝不得酒,就以茶代酒,与嵇果畅饮,畅饮之后,尹虎和嵇果便赌酒起来,尹虎喝了十八碗水,嵇果也喝了十八碗酒。
一碗水,一条杠,十八碗,十八条杠,被尖刀刻在矮桌上。
看着想着,尹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放下茶杯,低头看向矮桌,看着矮桌上这十八道刻痕。
虽然过了五年,但矮桌上的这十八道刻痕,依旧十分醒目,好似昨天才刻上去的一样。
尹虎伸手抚摸了一下这些刻痕,刻痕尚在,但人,嵇果本人却离开了,也不知他最近可好。
就在尹虎陷入沉思之际,庞瀚海抓着酒袋喝着酒,大步进来,经伟、咸锐泽、刁军三人立即起身,对庞瀚海打了招呼。
庞瀚海看了经伟、咸锐泽、刁军三人一眼,轻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就朝尹虎走来,施礼道。
“信王殿下和小婵姑娘昨夜睡的可好。”
听庞瀚海这么一说,萸小婵倒是不好意思起来,羞答答的扭过头,有种想逃跑的冲动,尹虎也觉得有些尴尬。
庞瀚海忽然明白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可是,自己本来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同问两人,将两人的名字连在一起,倒是产生了另一种意思,他只是很顺口这么一问,也没多想,更不来不及细细推敲一下再说,就像他平常喝酒,总是抓起酒袋很自然的对了口,喝一口,从不会去思考该怎么才能将酒袋送到嘴边,因为这是在自然不过的事情,自然的几乎不用去思考。
经伟、咸锐泽、刁军三人听庞瀚海这么说,也听出了话中的不妥,为自己的老大捏汗。
庞瀚海紧接着又说道。
“要是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庞瀚海这么一说,似乎是把刚刚的话轻描淡写的掩盖过去了。
“庞大人客气了,打扰之处,还望庞大人见谅。”尹虎道。
“不敢。”庞瀚海道。
“对了,不知庞大人昨夜为何要处罚他们三个?”尹虎道。
“他们对信王殿下不敬,处罚也是自然的。”庞瀚海道。
“小事而已,庞大人就不必处罚他们了,依我看,就这样算了吧,可好?”尹虎道。
经伟、咸锐泽、刁军三人紧张兮兮的,眼巴巴的一会看尹虎,一会看庞瀚海,好似等关于生死的判决一样。
“既然信王殿下这么说了,庞某只好遵命了。”庞瀚海道。
尹虎点了点头,看向经伟、咸锐泽、刁军三人,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三人高兴的不得了,终于不用跪地又举着大石头了,庞瀚海又立即对三人道。
“你们三个还不快感谢信王殿下?”
经伟、咸锐泽、刁军三人这才回过神来,三两步来到尹虎面前,对尹虎跪拜相谢,尹虎连忙将三人从地上拉起。
经伟、咸锐泽、刁军又谢了谢庞瀚海,五个男人相视而笑。
这时,男佣前来,询问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