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注于眼下,天下的大多数人都是如此。毕竟,过去已经过去,未来莫不可测,只有现在才是真正看到,听到,并做着的事情。
这对天下的大多数人来说或许是正确的事情。然而普通的百姓可以因为生活单位压迫而无法看那么久远,但是身为人上人的高官们,却不可这样。因为他们已经不为生活所迫,他们高高在上,有能力也有义务去看更远的地方。
万民供奉皇帝、高官,是希望你们这些人上人为他们指明通向幸福之路的方向,如果你们做不到这一点,那么维持现状,让他们浑浑噩噩的生活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如果你们这一点都做不到,只关注自己眼前的利益,关注自己能获得多少东西,进而觉得自己收获太少不断像百姓索取的时候,那百姓的怒火只怕也在不断的积蓄中积累起来,辄待一个总爆发的时候。
说实话,百姓不管头上的高官如何争权夺利,他们只希望高管王爷们互相之间的争夺不要波及自己。而这一点很多时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奢望。
“这些人,做的实在有些过分了。他们最好在彼此的争夺中同归于尽比较好些。”李珏愤恨的嘟囔着说着,道出了他自己的心里话。
其实这也是现在的他正在做的事情。如今司马越占据极大的优势,李珏为了平衡这种优势这才决定帮司马颙多撑一阵子。
当然这其中也有自己利益的考虑,但从李珏自己已知的历史中,司马越并能够让天下安定的人。在干死司马颙之后司马越控制朝廷也有六七年的时间,这并不是一个短时间,如果司马越有点能力的话,六七年也足矣来他将整个国家的实力提升起来。
可实际上司马越在掌控了朝廷之后究竟做了一些什么呢?他一门心思的就想着怎么朝皇帝的宝座爬上去。为此他做了很多行动,消灭了很多人,做了很多布局,花了很多的精力,但对如何治理国家,如何增强军队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半分心思。
所以就在他控制朝廷和朝廷那些人博弈的时候,北方匈奴人的势力越来越强,终于在七年之后,攻破了洛阳城,将满朝穿着朱紫华袍的大人物们都化作了宛如猪狗牛羊一般的存在。
可以说永嘉之乱的发生,司马越有无可懈怠的主要责任。
当然,这样的凄惨司马越自己是看不到了。在永嘉之乱前,他便已经尘归尘土归土。李珏不记得司马越具体是怎么死的,只是隐约晓得他的死亡本身也是一个阴谋—一个依靠阴谋登上高位的王爷最后也死在阴谋中,这不得不说又是一个轮回。
当然,这也说远了,还是回到眼下吧。
既然清楚的明白长安的局势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故,李珏也是有些安心了。他知道三天之后便是金人公开的日子,便打算安安静静的待上三天,等待那件事情的发生。
“金人,究竟是怎样的呢?”李珏对此还是很有些好奇的。
安安静静的等三天,这是李珏希望见到的事情,但有人并不见得李珏轻松。就在李珏归朝的第二天,墨夷明找过来了。这是他第一次拜访刘府。初次上门来的他,自然是带着礼物的,但再多的礼物都比不上他带来的消息和请求。
四月春日,天候还不热,再加上昨夜下了一场大雨,散布于空中的浓重水气让人有点冰寒贴身的寒意。当此时,在刘府后院花园中的八角亭内,李珏和墨夷明对着咕噜噜冒着热气翻腾的铜锅相对而坐,空中弥漫着热酒的香醇气息。
然而,还不等李珏用青茅杯抿上一口热酒,墨夷明就瞪着他那吸人魂魄的大眼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王爷有意诛杀张方将军。”
“什么?”骤然听闻这个消息,李珏不由得大吃一惊,失神之下他甚至连手中拿捏的酒杯都掉了。
“匡!”酒杯落在桌面发出清脆的一声,其中滚烫的酒水流了出来。
杀死张方,这是李珏心里的期盼,他甚至也有想过借着布局让司马颙来杀死张方。可在眼下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司马颙当真打算这么做的消息之后,他还是感到了吃惊。
“现在这个时候去,对张方下手,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李珏问了这么一句。
“只是有这个打算而已,行动自然不是现在,还需过一段时候。王爷打算来张方的死来做一盘大棋。”墨夷明轻轻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做一盘大棋?”李珏微微皱了皱眉头。他隐约有点猜测到墨夷明的意思,只是这么做有一个最大的问题,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会一下子让司马颙的整支军队崩溃的。
“张方统帅的大军怎么办?”李珏问出这个问题。
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张方统帅的十万大军是司马颙手里最后也是最强大的重兵集团。这支大军在张方手里已经统帅了数年,张方在其中已然有了很高的威望。如果司马颙一下子把张方杀掉,又没有能够及时接手军队的人选的话,那军队的哗变是很有可能的。
这是一个需要辄待解决的问题,虽然金人很有可能为司马颙奠定最后的胜利,但如果军队发生哗变的话,只怕司马颙在前面靠金人打赢了,后面就会有哗变的军士将司马颙绑了交给司马越的。
所以这个问题,司马颙必须解决,如果他解决不好,那可真要出大问题的。
“这是一个麻烦,不过王爷打算让你……”说道这里墨夷明故意顿了顿。
“我?我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