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一些疑点,问道:“你怎么知道第二名死者是煤气中毒而死?”
老头指指草图,笑道:“你在上面画的啊!”
原来孙冰心在草图上用不连续的波浪线表示屋子里充斥着某种气体,老头又解释道:“再说了,这种杀人机关必须得让死者有逃出去的希望,否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谁好端端地愿意自残?既然是一间密室,这案子换作我来做,肯定会在里面放一些毒气。”
我说道:“你挺懂行嘛!”
老头抱拳笑道:“略知一二罢了。”
说着他从王援朝的烟匣里拿了根烟,凑过脑袋叫王援朝给点上。我注意到王援朝的眼神已经很不耐烦,他是武警总教头,一个犯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早就感到不耐烦了。
于是我找他要了打火机,亲自给老头点上烟。
老头抽了一口,慢悠悠的吐出烟圈:“假如这个人真的是在模仿我,我建议你们查一查,死掉的人生前都做过哪些亏心事!”
我故意诈他道:“监狱虽然与世隔绝,但还是有办法往外传递消息,这些机关也许就是你亲手设计的,外面有人帮你继续完成使命。”
老头仰天大笑:“我倒希望是这样,听说这两年外头有不少缺德人和缺德事,我早想出去整治一下了,可是不好意思,我就是一个无人问津的老棺材瓤子!”
简直是滴水不漏,可是我隐隐觉得,他和这次的案件有某种联系,我知道他现在什么都不会透露,但如果能从他这里知道一些破案方向也未尝不可,曲线救国嘛!
我说道:“这个人可不像您老一样有高尚情操,是为了净化社会,他设计这些机关是放在上给人看的,为了挣钱。”
老头微微扬起眉毛:“我能看看吗?”
我说道:“警方还没找到那个站。”
老头不屑的按灭了烟:“你们警察可真无能!”
王援朝突然站起来,哗啦一声把椅子带倒了,虎视眈眈地盯着老头,我连忙劝道:“援朝,别激动!”王援朝重新坐下之后,老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能设计出这样的机关,这家伙绝对是个天才,你们可得小心点,祝你们好运!”
说完,他起身走了。
我俩出了会面室,黄小桃在门外听得很清楚,她说道:“这老狐狸,云山雾绕了半天,其实什么都没说!”
我微微一笑:“不过他说了一点,叫我们查查死者做过哪些亏心事,眼下也没有线索,不如去查查呗。”
王大力一直在低头玩手机,黄小桃催促他走了,王大力说道:“等等,我找个视频给你们看!”
他找到一个视频,画面有一辆宝马车,车主是个财大气粗的中年妇女,车前面倒着一个卖菜的老农,看样子是宝马车撞了老农。妇女对老农各种辱骂,说他碰瓷,走路不长眼什么的。
我按下暂停,盯着中年妇女看了半天:“这不是第二名死者吗?”
黄小桃跟着惊讶起来:“是啊,就是她,大力,你怎么发现的?”
王大力不好意思地笑笑:“刚刚你叫我找线索,我看了一堆络视频,在一个拍客站上不小心看到的,听口音像是南江市人,我就想是不是跟命案有关。”
黄小桃沉吟道:“她当街辱骂老农,所以凶手给她设计了一个拔舌的机关,还真让这老头说对了,凶手是在惩戒世间的恶人,那炮烙之刑又跟什么样的罪名有关呢?”
我说道:“那就太宽泛了,本来炮烙之刑就是商纣王发明出来杀人取乐的,没有什么针对的罪名。”
黄小桃拍拍王大力的肩膀表扬了一句:“不错啊,给我们省了不少力气,那我们去调查第一名死者吧!”
我们离开监狱,回到市里,王援朝这两天没怎么休息,黄小桃叫他先回去睡觉,查这点线索用不着四个人。然后我们三人来到第一名死者家附近,邻居普遍对这男人印象不怎么好,知道他死了也没人伤感,但他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就是脾气臭,不讲究卫生,经常乱扔垃圾。
有一个邻居家的小女孩说道:“那个大叔走哪都抽烟,有一次在公交车上还抽,周围人提醒他也不灭掉,特别讨厌!”
我觉得这大概就是他的罪名了,抽烟和火有关,炮烙也是火刑,黄小桃唏嘘道:“这未免也太小儿科了,为这点小事就要杀人?”
我说道:“重点不是这些小事,重点是凶手的信息源是什么?难道他住在附近,或者他当时在车上?”
黄小桃眼睛一亮:“对啊,再去问问那小姑娘!”
王大力一直在手机上搜索,他突然叫道:“呃,我在上找到了。”
他给我们看一个视频,是在公交车上拍的,一个中年男人手里夹着烟头吞云吐雾,有个孕妇礼貌地提醒他把烟掐掉,中年男人却爱搭不理。周围人也纷纷骂他没有公德心,但他就是不熄灭,这个中年男人就是第一名死者。
看来凶手平时经常看这些快手、秒拍视频,信息都是从这上面获取的。作为一名络主播,经常看视频也很正常,我顿时有种灰心的感觉,每条线索都无法往下推进,案件发生已经一周了,我们完全处在停滞状态。
黄小桃说道:“宋阳,从昨晚忙到现在,你先回去休息吧,有进展我再通知你。”
我点点头:“好,你也别累着。”
当着黄小桃的面我不想表现出负面情绪,我知道我一直是她的精神支柱,连我都沮丧她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