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七儿有些惶恐,道:“雪景寒林这类画作乃是范先生代表,仿冒之作也最多,但我好像曾在何处见过此画,有些印象。”
“原来慕容姑娘是凭印象来判断?”
慕容七儿故作思索地道:“是,不过我还觉得,第一幅太像范先生之作,反而可能不是。”
“应该是第一幅,我先前就是在第一和第三上犹豫。”
史诗琴懊悔地说着,仿佛自己离胜利只差一步,如果这一题慕容七儿获胜,她和玥儿还会加试一题来分出小花魁,以自己的学识,要胜一个杂技班的小丫头,应该十拿九稳。
“好,很好,那现在就给大家揭开谜底。”
曹公子一挥手,下人取下盖在第一幅画上的白纸,他自己则上前取下第四幅画的遮盖。
两张画同时出现在众人眼前。
当大家都看清这两幅画,一个个脸上都露出震惊之色。
第四幅画上,赫然以李白的一句诗为题——孤云独去闲。
这五个字用的乃是瘦金体,笔力遒劲,非同一般,司空复看见这五个字,身子一晃,显得极为震惊。
史诗琴等三女却露出困惑之色。
玥儿觉得有些奇怪,那第四幅画上留着两张白纸没揭开,那画师的名字和印章没显现出来,为什么曹公子犹抱琵琶半遮面,不把仿画画师亮出来?这五个字和她书房曹九的题字有些相似,但明显要老辣很多。
在座人中,只有李大昊和郜衙内没看懂,郜衙内撇着嘴不做声,李大昊却大声问道:“哪一幅是假的,哪一幅不是范宽画的?”
“怎么可能是第四幅?”
有人小声嘀咕一句,祝婆婆脸色苍白,身子晃了一晃,差点栽倒。
李大昊大笑。
“哈哈,是玥儿姑娘赢了吧,你是不是先胜了两场,就故意给别人放水,最后再一举拿下,这五题其实你全部能赢,对不对?”
玥儿微笑道:“王爷过奖,玥儿今日可都是运气。”
欧阳牧道:“好,今日之争,霜叶馆的桑玥羽小姐夺得小花魁!”
满座鼓掌,连那书记员都放下本子鼓起掌来。
王娘站起来,冷冷地看着祝婆婆,道:“我们约好的时间是十天,十天后,不要让我在大风城再看到你!”
祝婆婆咬牙切齿,她机关算尽,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慕容七儿气得眼泪掉下来,这次比试,自己居然垫底,这叫人情何以堪?她霍地冲到玥儿面前,圆睁双眼道:“不行,你没资格当小花魁!”
“怎么,慕容姑娘不服?”
“我不服,为什么今日琴棋书画的题都出了,偏偏就没有舞蹈!”
曹公子站起身来,一脸正色,道:“为什么一定要有?本公子查阅过大风城地方志,太祖朝的小花魁之争,歌赋狩猎都有,也不是所有题目都要出到,如果小花魁的比试,个个都是有备而来,那又有何意义?”
“我,我就是不服,这个玥儿姑娘,就是个杂技班的绳伎,她有什么资格跟我比!”
曹公子板着脸,冷冷道:“哦,这么说慕容姑娘的出身很高贵了,却为卖身何三生阁?”
“我,我出身将门,家族蒙难才沦落至此,怎么了!”
慕容七儿胸部一挺,一副骄傲的模样,玥儿心里冷笑,暗道:“你是临阵脱逃的将门!”
曹公子冷冷道:“谦,敬也,你敬人一尺,人敬你一丈,英雄莫问出处,小花魁也一样,姑娘说话如此霸道,本公子倒真是怀疑你今日来错了地方!”
慕容七儿恨得咬牙切齿,道:“我就是不服,桑玥羽,你敢不敢和我单独比一场,你若赢我,我才承认你是小花魁!”
玥儿哼了一声,道:“比什么,舞蹈?”
慕容七儿暗道:“你是杂技班出来的,舞蹈应该也是长项,我能赢史诗琴、朱梓怡,未必一定能赢你。”想到这里,她发狠道:“你敢不敢跟我比武,比如剑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诧莫名,近年小花魁的比试都是吟诗作画,就算前朝有狩猎游园,也是小试飞镖、射箭,还从来没有比过剑道。
玥儿心里冷笑,要是比飞刀,她想射哪里就射哪里,这剑道她确实还没学过。
曹公子好像并不在意慕容七儿的挑战,反而笑道:“听说慕容姑娘的剑器舞厉害,想来剑术也一定精湛,你要玥儿姑娘怎么比?”
“她不敢应战就是胆怯,没资格当今年的小花魁!”
王娘霍地站起,怒道:“有没有资格,你说了不算。”
李大昊却是唯恐天下不乱,嚷道:“比剑好,真刀真枪,那才过瘾,本王以前在西春,男女老少拿起身边的家伙就可以当武器,看谁不顺眼,上前就一砖一棍,那才叫痛快!”
“王爷,这里可是大崋,不是西春!”
“哪里都一样,不服,打一架就服了!”
曹公子一时无语,他没办法跟这个粗痞的王爷好好说话。
玥儿向王娘看去,伸手握了握拳头,表示自己有信心。
王娘暗暗冷笑,三生阁今天垫底,赌约已输,十天后要滚出大风城,还比什么剑?忽又想到,玥儿的小花魁来得侥幸,若不应战,难免被人耻笑胆怯,这小花魁的分量也就轻了,权衡之下,还是点点头。
玥儿对曹公子问道:“大风城有没有厉害的女剑师?”
曹公子眼中光芒一闪,道:“有,当然有,在下一位剑道老师,她可是一位隐世高人,我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