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丢下手里一个包袱,道:“谁说老身空手的,但是不错,我就是来跟你谈生意。”她的包袱很轻,好像没包什么东西。
“什么生意?”
“我跟你还能谈什么生意?”
“哦,不知您要毁掉哪家姑娘?”
“嘿嘿,这位姑娘身份特殊,这几天万人瞩目,而且有点小本事,我要问问你敢不敢?”
“哼,要真是这种姑娘才有意思,不要问我敢不敢,您应该告诉我,想弄她到什么程度,弄死、弄残还是弄疯?”
“半死、半残、半疯——”
“哈哈,好,我梁一郎最喜欢做的就是这事——”
那梁一郎笑了片刻,忽然声音一转,道:“但我的规矩您知道。”
“知道,三个半不接,年纪大的不接,长得丑的不接,本家不接,还有半个是太小的不接!”
“哈哈,正是!”
女子呸了一声。
“都要死的人了,还说这些臭规矩,放心,那位姑娘不但不丑,还很漂亮,一定让你春心大动。”
“哦,那您说说我要下手之人是什么身份?”
“如果,她是位娇贵的公主呢?”
哗啦一声,镣铐一响,梁一郎身子一缩,但两眼却是闪闪发光。
“您要干一票大活?”
“这不正是你等的,敢不敢?”
“嘿嘿,不要问我敢不敢,您知道这天下做什么事的时候胆子最大,那就是我这一行,因为色胆包天!”
那女子笑得身子发颤。
“好,一郎就是一郎,果然对得起cǎi_huā天下这个绰号,不过你要下手之人具体是什么身份,老身现在不能告诉你,也许她是位公主,也许是位豪门小姐,也许是个女中花魁!”
“这次的生意不止一个?”
“就是一个!”
“哦。”
“我只问你,行不行?”
“哈,笑话,还有我梁一郎不行的么,不过这次是我的收山生意,我要两万,两万两银子!”
“可以,一万买你的命,一万给你做报酬!”
“不对,是两万给我做报酬,至于买我的命,花多少是你的事!”
那女子叹息一声,捡起地上的包袱,淡淡道:“老身只有一万。”
“两万,分文不少!”
那女子身子一转,朝牢门走去,梁一郎并不着急,等她走到门口,哼道:“祝婆婆,以您的身家,区区两万两都拿不出吗?”
“什么——”
那女子身子霍地一转,道:“什么朱婆婆、马婆婆,你乱说什么?”
“嘿嘿,您不用抵赖,婆婆您压低了声音,但一郎跟您合作过一次,现在还猜不出您身份?”
“你的规矩,不是绝不打听雇主的身份吗?”
“不错,梁某这次回到京城也没打听,但大崋城谁不知道聆音楼现在是祝婆婆的产业,这种事还需要打听吗,谁得利,谁就是幕后指使!”
那女子正是祝婆婆,她气得身子发抖,道:“你想拿这个是威胁老身?”
梁一郎得意地道:“不敢,在下这次冒了生命危险接生意,乃是收山之作,没什么好顾忌的,况且三年前那桩买卖,婆婆您可是得到一间聆音楼,给我一万,自己得利不止数倍吧?”
祝婆婆气得跺脚,道:“你无凭无据、胡说八道,诬陷婆婆又有何用,老身不跟你做生意,你过两天就会掉脑袋!”
梁一郎懒洋洋地躺回地上的草席上,叹息道:“您不找我,还能找谁,一郎这身摧花绝技,天上地下谁人能比,两万很贵吗?”
祝婆婆恨恨道:“好,两万就两万,但你不能胡说八道!”她把手里的包袱又狠狠砸过去。
“您放心,一郎就算死也不会乱咬!”
“这里面有两枚药丸,你明天第一次查房后吃一枚,第二次查房时再吃一枚,千万不要搞错时间,记住没有?”
“好,知道了,未经显戮,高明,高明,看来您救我出去,也花不了一万!”
未经显戮就是要执死刑的囚犯,突然得病或意外死了,梁一郎明白,祝婆婆是让他假死,再把他尸体想法弄出去。
“你给老娘记住,这次办完事,绝不可在墙上乱写诗,天牢的犯人逃脱,皇城司不可能不追查,到时露出马脚,你就是有命赚,也没命花!”
梁一郎满不在乎。
“我说了,皇城司算个毬,留诗一首可是在下的习惯,您要我答应,得另外加钱!”
“多少?”
“五千——”
“呸,你做梦吧,就是两万,不许题诗,不许留痕迹,你再开别的条件,这生意咱们一笔勾销!”
祝婆婆心里有数,三年前聆音楼那桩生意,梁一郎曾留诗题名,这次再留名,一定会露出马脚。
“好吧好吧,就依您,不过我现在先口占一首,一郎过花涧,二女湿裙边。鸾凤颠倒时,嘤嘤在人间!”
“我呸,我呸呸呸,你这也叫诗,没的侮辱人!”
祝婆婆狠狠一甩袖子,朝外走去。
“哈哈,如此绝妙好诗,一定会广为流传!”
片刻后牢门打开,祝婆婆消失在门口。
灯光一暗,天牢中又恢复沉寂。
梁一郎站在那里,两只眼睛发出奇异光芒,他口中嗬嗬怪笑,抱着那根石柱像是抱着一位美人,居然摩挲起来。
夜深。
风冷。
大风城馆驿的一间客房中,烛光摇曳。
房中有两人影影绰绰。
“二哥,今天十三妹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