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想了想,道:“嗯,那岚儿猜一下,太后您今天故意招端妃上台,是想警告林昭仪,让她不要恃宠而骄!”
太后摇摇头,吐出一口浊气,道:“这只是极小的一点。”
“那,那岚儿就猜不出了。”
“哼,你不觉得最近宫里有一点点妖气吗?”
“妖气,什么是妖气?”
皇后好像一脸茫然,太后却意味深长。
“看不懂的,就是妖气,像林昭仪获宠,百里妃复位,还冒出个陈婕妤和褚美人来,这两人是什么鬼,有人称她们三个后宫三妖,你知道吗?”
“是,臣妾听说了,后宫起个外号,平常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要是只一件也没什么,一起出现就不对了,而你居然都后知后觉,等到圣旨颁下,才发现不对,这里面一定有缘由。”
皇后哦了一声。
“什么缘由,岚儿无知,怎么一点也不觉得?”
太后怜惜地看了一眼皇后,道:“林昭仪受宠,是她年轻貌美,这还说得过去,但百里妃有什么?”
“这,这难道不是皇上疼爱信王,爱屋及乌?”
“不错,真儿那孩子是不错,但太子已成年,他品性也端正,东宫之位别的皇子就不要去争了。”
太子肇恒乃是贤妃之子,在皇子中排名最长,贤妃为人十分低调,轻易不出头,也不说话。
皇后吃了一惊。
“您,您是说百里妃的重新崛起,真儿会参与东宫之争?”
“你是皇后,你觉得呢?”
皇后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个,臣妾委实不敢想,我还以为是元妃替百里妃求情,原来是真儿的缘故,他那么小,有什么机会?”
“元妃和百里妃有什么关系,她怎会无缘无故去帮百里妃说话,我不信这个谣言,哀家把端妃重新抬起,就是要利用她去接近百里妃,看看她的背后都有些什么人在怂恿作祟?”
皇后有些吃惊。
“怎么接近?”
“她们惺惺相惜、同病相怜,会走到一起的!”
太后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惺惺相惜?”
皇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为什么要用端妃?”
“因为端妃无足轻重,况且贵妃之位她一直占着,就算腾出来,,也没人会不平。”
“您的意思,要查一下有没有人暗中扶植百里妃和信王,若有就掐灭她,若无,最多牺牲掉端妃?”
“不错,但无论百里妃背后有没有势力,都要小心防备,我决不允许大崋的后宫出现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的惨剧,一切苗头都要扼杀在摇篮中。”
“但是,什么人会去扶志学之年的信王呢?”
“这个不一定是扶,有可能是提前筹备、伺机而动,但哀家要防患于未然,决不允许出现不好的苗头。”
“若百里妃背后是皇上呢?”
“皇上并没有废长立幼的想法,而且就算废长,也轮不到信王,他上面那么多哥哥,哀家是怕这里面有什么诡计。”
皇后有些尴尬,她一直让百里妃住在宫人房,也没给她配宫女。
太后淡淡一笑,又道:“你要做的,就是一切了然于胸,至于什么时候用什么手段,那是后面的事。”
皇后面容一肃。
“是,太后用心良苦,岚儿谨记在胸,只是我不明白,今年大年三十的晚宴,为何要让端妃去参加?”
“你仔细想想。”
皇后低头思索,忽然道:“岚儿明白了,爬得越高,摔得越惨,端妃的崛起,其他嫔妃必然嫉妒,到时肯定有人瞄着,一旦被人抓了把柄,废黜起来就方便了!”
“不要想得这么简单,你把端妃用好了,后宫的均衡之势就不会破。”
“是,太后高明,只是臣妾无法左右皇上的心意,说到底,一切还是皇上说了算,岚儿是怕端妃钳制不住百里妃。”
“呵呵,不试试怎么知道?”
皇后拜倒在地,磕头道:“多谢太后教诲。”
太后淡淡一笑,双手抱在胸前。
“哀家累了,你跪安吧。”
“是——”
太后对外叫了一声含烟。
一个小宫女从外面进来,给太后和皇后请安。
“含烟,你送皇后娘娘,哀家要休息了。”
“是,谨遵太后懿旨。”
看到皇后转身下楼,太后拿出一支龙凤金钗把玩起来。
“端妃这丫头,还真是有点意思,这支金钗,明明是哀家赠予,想不到转了一圈,又回到我手上。”
玥儿并不知道自己的龙凤金钗竟是出自太后之手。
一架凤辇停在慈明楼下。
皇后从楼上下来,径直上车,直到车上,她口中才发出一声轻叹,靠在凤辇的靠椅上,双眼闭上。
“太后,您想后宫久安,但一切未必能如您愿发展。”
“况且,太子肇恒是贤妃之子,他以后要是登基,宫里哪有我的位置?”
“若我选择,只能从肇驹、肇极、肇柱等几位皇子中选,他们母妃已逝,以后不会对我构成威胁。”
“奇怪的是,皇上喜欢五子肇枢,但元妃一直没有动作,她是真的病了,还是假装?也许图谋东宫之位的时机还未到,我且行且观之吧。”
在皇后心中,那个藏在暗处的元妃,让她隐隐有一种不安,自己搬开太子,肇枢和元妃就一定会挡在身前。
夜已深。
冷雨已歇。
这一晚,有人翻来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