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今日也忙了一日,早些下去休息吧,让白芷侍候着就行了。”淡淡地看了眼紫苏,苏云朵的声音却不失温和。
紫苏应了声“是”,对着苏云朵福了福,恭顺退下。
这一日苏云朵在书房直忙到将近三更才回卧房歇下,第二日依然早早即起,与往日一样,先打五禽戏出了身薄汗才回浴房洗漱,穿上厚实的袄裙,外面再披上温暖的狐皮斗蓬,接过紫苏递过来的小铜手炉,带着紫苏往正院去与爹娘弟弟们一起享用早膳。
眼见着迈进了冬月,京城依然还不见下雪,湿冷的风吹在身上却令人觉得骨头缝都疼。
到了正院才从苏泽臣的叽叽喳喳中得知陆瑾康昨日居然没回镇国公府,而是在外院的客房歇下,今日一早直接从东明坊去了宫中当差。
如此看来镇国公府闹的事应该不小,难怪陆瑾康的脸色那么难看,郁烦得像要着火了一般。
送走当差的和进学的,宁氏和苏云朵自是要往和安堂给陆老太太请安。
如今天气越发冷了,老太太免了苏泽睿每日去和安堂请安,今日与往常一样让林嬷嬷带着苏泽睿安心在正院玩耍。
宁氏和苏云朵刚进和安堂就觉得和安堂的气氛有些不太正常,丫环们虽说各司其职却个个噤若寒蝉,这样的气氛在和安堂极为少见。
更令苏云朵觉得惊讶的是,一向守在陆老太太身边的吴嬷嬷却顶着严寒守在宴息厅门口,这一大早就有客人上门?
吴嬷嬷见宁氏母女过来,示意大丫环翠竹先将两人带往和安堂的偏厅。
“母亲有客?”宁氏随口问了一句。
翠竹微微颔首:“是镇国公夫人。”
苏云朵若有所思,昨日陆瑾康避而不归,今日一早镇国公夫人就来了东明坊,镇国公世子归府之后闹的动静果然不轻。
宁氏还欲再问,苏云朵轻轻摇头阻止。
宁氏虽说是陆老太太的媳妇,却也不该过问陆老太太娘家的事,除非陆老太太自己开口告诉她们,否则她们还是闭紧了嘴为好。
只是和安堂的偏厅离宴息厅并不算远,依稀可以听到一些宴息厅的动静。
苏云朵的耳力极佳,侧耳听了片刻,却不料让她听到了镇国公夫人抽泣的声音和陆老太太低低的劝慰,无论镇国公夫人因为何事来东明坊找陆老太太哭诉,作为晚辈还是避开得好。
正好理事的时辰快到了,苏云朵在宁氏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宁氏先是微微蹙眉摇头,在苏云朵低低的劝导下才有些不太情愿地点了头。
苏云朵向一直守在偏厅侍候的翠竹招了招手,待翠竹近前来这才小声道:“既然祖母有客,我和娘就先去理事厅理事。待客人离去还请翠竹姐姐与祖母打个招呼。”
翠竹连连点头,恭敬地将宁氏和苏云朵一直送出和安堂,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回到宴息厅前与吴嬷嬷打了个手势,吴嬷嬷点头,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今日一早老夫人还在洗漱,镇国公夫人就到了,见到老夫人就红了眼圈,可见府里因为世子的归来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本是要派人过去正院请太太与姑娘先去理事,没想到人还没派出去,太太和姑娘就到了,只得将两人让进偏厅。
心想着该怎样才能先支了太太和姑娘出和安堂,没想到她这边还没找好借口,太太和姑娘却自己找了理事的借口先离了和安堂。
如此一来,她可就省心了,免得到时候镇国公夫人不自在。
吴嬷嬷如此想着,越发觉得这个刚刚认祖归宗的姑娘很有眼力。
她知道宁氏虽说有几份眼力劲,却没那么机灵,若今日她是独自过来请安,只怕会在偏厅里坐等,也就姑娘既有眼力又机灵,才会带着宁氏早早离开和安堂,省去可能的尴尬。
待宁氏在苏云朵的协助下理清今日所有的事,打发管事娘子们出去,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陆老太太那边恰好遣了翠竹来传话,说是她需得往镇国公府去一趟,府里有什么事,让她们母女只管处理,真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就暂且先放着,待她回来再说。
陆老太太这一去直到第二日申初才得以归府,宁氏得知消息自是赶紧带着苏云朵去和安堂给老太太请安,却见老太太一脸疲惫仿若整夜不得歇息一般。
“娘,你这是一夜不曾合眼?”宁氏伸手接过吴嬷嬷手上的热帕子,亲自侍候陆老太太洗漱,看着老太太带着血丝的眼睛,自是极为吃惊。
陆老太太闭上眼睛,享受着宁氏细心的照料,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只睡了不足两个时辰。”
“娘,有什么事且待祖母缓过神来再说,祖母喝了这盅血燕粥且先歇息歇息。”苏云朵见宁氏还待再问,赶紧从翠竹手上接过血燕粥上前一步道。
宁氏赶紧往旁边退了一步,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对对,母亲用过血燕粥且先歇息缓缓神。”
陆老太太却摇了摇头,接过苏云朵手上的血燕粥,示意宁氏和苏云朵在下首坐下,这事儿既然与苏云朵有些关联,自不能让她们母女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消息。
再说别人传来传去的消息,到时还不知传成什么样子,倒不如由她亲口告诉她们。
陆老太太喝了两口血燕粥,就将大碗放下了,给了吴嬷嬷一个眼神。
吴嬷嬷当即就带着丫环婆子们退了出去,吴嬷嬷又与昨日早晨一样守在宴息厅门前。
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