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朵的话音刚落,就见林庄头脸色微黯,默默地盯着山崖上那个似大嘴一般张开的山洞,眸底流过浓浓的悲伤,良久才听他哑着声音道:“自是下去探过的。”
林庄头说完这句话,没再说下去,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恐惧,若不是苏云朵一直关注着他,只怕都发现不了,不用猜林庄头的溶洞之行必定极不顺利而且遭遇过一些可怕的事情。
苏云朵倒是不着急询问,只四下里巡视了一番,就转身原路返回重新回到庄子里,重点重新回到对庄子的考察,这次自是细心观察小溪两旁的田地。
通过这一番观察和询问,苏云朵心里对这个庄子的田地又有了新的认识,小溪几乎将这个庄子平均分成了两半。
建有房子的一半地势相对较高,据林庄头介绍,这一半多半是旱地,曾经种过番薯、土豆、玉米、高粱、大豆等等杂粮,收益都不尽好人意。
现在这一大片地是荒着的,明年打算试着种种油菜看看收成。
苏云朵听了直摇头,油菜看似好种,可是保证油菜的出油率,土质、水分、肥料一样都不能含糊。
不过倒也不是不能种,这一半地虽说是旱地,用水却也不是个难题引溪水灌溉还是完全能做到的。
可是肥料却是大问题,当然若是从现在开始积攥肥料,想办法沤肥的话,就算还有缺口,这个缺口苏云朵还是可以想办法解决的。
只不知林庄头能否带着这群往日的兵痞子放下他们的架子,做真正的农户。
这事暂时也不急着与林庄头谈,还是先看看别一半土地再说。
苏云朵举目看了眼小溪另一端的田地,缓步来到通往小溪另一边的一排石墩前。
这条小溪并没有小桥相通,两边就靠十来个石礅通行,这些石墩一看就是随意丢在溪水中的,故而石墩大小、距离都十分随意。
苏云朵目测了一下石墩的间距,觉得过溪对自己并非难事,于是抬脚就要走上石墩。
紫苏赶紧阻止:“姑娘,你且稍等,让奴婢先走走试试。”
林庄头也是被苏云朵吓出了身冷汗,这些石墩不过是庄子里的汉子们为了方便过溪随身丢在溪里,有些石墩并不稳当,他们这些人都有功夫,这些石墩稳当与否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他哪里敢让苏云朵一个大家闺秀过这样的石墩,连紫苏要试都给拦住了:“还请紫苏姑娘陪着姑娘稍等片刻,待小的们先确定一下石礅有无问题。”
林庄头和他带来的两个汉子,硬是先上将石墩一个个试过去,只要发现有一丝不稳当都要重新安放,因原先的石墩之间距离有长有短,林庄头又带着人找来了更多的石墩,直到小溪上的石墩间距合适并确定个个安稳还不会让溪水温了绣鞋裙裾,这才请苏云朵过溪。
林庄头的细心和殷勤,让苏云朵心里很是受用,却又觉得分外惊讶。
明明这庄子里的汉子个个能干又勤快,偏偏这么大个庄子养几百号人却还是磕磕巴巴。
难不成这是老天,不对,是圣上,特地让自己来当这个庄子的救世主?!
啊呸!如履平地一般过了小溪的苏云朵回望一眼,在心里狠狠啐了自己一口,很是将自己鄙视了一番。
小溪另一边大约五倾地倒是没有荒着,苏云朵一眼就看出地里种的是冬小麦。
据林庄头介绍,这一边的地相对比较肥厚,故而这些年都是一季冬小麦一季稻子,倒与苏云朵记忆中前世江浙一带的种植习惯差不多。
苏云朵往上提了提裙裾,在地头蹲下伸手抓了一把土看了看,顿时很为麦子们叫屈。
这样的地也叫肥厚?!
难怪这麦苗看着蔫蔫的有气无力!
农谚有“三追不如一底,年外不如年里”的说法,强调的就是基肥的重要性。
基肥施足施好,才能保证小麦过冬,才能保证生长过程需要的全部营养,促进冬小麦的高产。
可这地里看着倒也是施了肥的,这个量嘛,可真的不能看,原因嘛,不用想必是肥料不足。
想要明年收成有所提高,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尽快追加肥力,否则明年的收成苏云朵还真不敢想。
“林庄头可有想过追加麦田的肥料?”苏云朵将土撒回地里,站起来拍了拍手,然后才接过紫苏手上的湿帕子擦去自己手上的泥土,看着林庄头问道。
林庄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咱这个庄子之前的肥在麦子下种之前都用在这片地里了,如今正在为明年开春种油菜备肥。”
言下之意很显然并没有打算给麦田追加肥料。
苏云朵叹了口气,还好她前世生在农村,穿越过来也是在乡间。
虽下地的机会不多,却还是懂些麦田的田间管理,怎么沤肥也是懂的。
既然这个庄子归到自己的名下,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麦田失去可以提高产量的机会。
待回到屋里,苏云朵给林庄头连下数个指令。
首先,让林庄头挑选一支精干的队伍,带上将庄子里所有能用的牛车、马车和箩筐往西郊的松花蛋作坊动运肥。
松花蛋作坊堆积了大量鸭粪、泥灰等调和成的肥料,已在西郊和南郊的菜地里试用过肥力相当喜人。
这边的庄子紧需肥料让麦田过冬,只能从那边先拉一部分肥料过来救急,苏云朵算了一下,每亩麦田追加两担这样的肥料还是有的,再多就困难了,毕竟这里的麦田数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