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康和老大夫一行是在柳东林家吃的早饭,魏氏和两个儿媳都是能干人,一大锅浓稠的白米稀饭就着自家腌制的几样爽口小菜,再加两笼屉大肉包子,虽然简单却相当实惠,比起苏云朵家的杂粮稀饭和黑面饼更要丰富营养多了。
老大夫给苏诚志复了诊,确定苏诚志的情况的确有了很大的好转,这才放下心来与陆瑾康一行离开葛山村,
他们先得去趟黑水镇,那里还有他们这次出京的主要任务,即向宁氏老夫人表示感谢并由老大夫给宁氏老夫妻和宁忠平的妻子沈氏看诊。
早晨苏云朵在厨房准备早饭的时候,宁忠不特地找到苏云朵,告知陆瑾康的身份以及他自己在京城的际遇。
苏云朵这才知道,她猜对了大部分内容,唯独猜错了宁忠平所救的人。
得知那位公子爷叫陆瑾康,乃东凌国战神镇国公陆名扬的嫡长孙,苏云朵撇了撇嘴,虽然心里并不后悔昨日自己的言行,却更加坚定要与陆瑾康保持距离,甚至能离他多远就有多远。
那种世家贵公子可不是她这样的乡下丫头得罪得起的!
在离开葛山村之前,宁忠平再次吩咐苏云朵:“朵朵,你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千万莫着急,且等小舅几日,待小舅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了,定然来这里住上几日,有啥事到时咱一并解决。”
烧荒的事儿本就不是苏云朵目前的能力所能做成的事,如今得了宁忠平的许诺,更不可能轻举妄动。
送走宁忠平一行,苏云朵与苏诚志和宁氏分别商量了一番,决定先去还了苏诚志从学堂预支的工钱,并探探学堂那边的消息,看能不能保住苏诚志的教席。
正好柳东林要去镇上替苏家办理院前那块荒地的地契,苏云朵将家里安排妥当,换了件干净的衣裳搭着柳东林的牛车慢悠悠地往镇上而去。
对苏诚志能否保住教席,苏云朵心里是无所谓的,她更希望苏诚志能够安心养好身体,然后静下心来准备参加明年的乡试。
没错,苏云朵准备鼓动苏诚志继续他的科举之路,在苏云朵的记忆里,苏诚志特别喜欢读书,不敢说他有多大的治国之才,却不能否认他是个有志之士。
如果苏诚志真能走上科举之路,苏云朵觉得对几个弟弟的未来有更大的帮助,至于她自己,苏云朵觉得在葛山村这块山清水秀的地方种种花草种种药,应该也件十分惬意的事情。
在苏云朵的心里还有那么一个暗戳戳的念头,她要让将他们一家扫地出门的老宅那些人后悔到心肝疼!
试想如果明年苏泽凡没能通过院试考取秀才,而被他们扫地出门并且明确从此互不相欠的苏诚志却在乡试中了举,老宅那些人该会是什么样的嘴脸,会不会再次推翻那个“两不相欠”呢?
且拭目以待吧!
希望老宅那些人不会让她失望,也好让她摸清楚老宅那些人的底限到底在哪里,最好让他们闹得更猛烈些,也好彻底击碎尚留在苏诚志心底的那点眷念。
柳东林坚持亲自陪同苏云朵去学堂,学堂看门的大爷认识柳东林,以为他是来找柳玉书的,却被告知来找堂长。
林溪镇不过是个小镇,整个镇也只是这么一个学堂,这位堂长是个老秀才,人倒是个好人却有些迂腐,没有他的许可学堂里并不允许女子进入,故而苏云朵被大爷挡在门外。
柳东林一番解释,依然没有得到大爷的允许。
无奈之下只得由柳东林进去与堂长沟通,看堂长能否见苏云朵一面。
也不知柳东林是如何说服堂长的,很快就有人出来带苏云朵进去。
苏云朵先拿出那十五两银票双手奉还给堂长,堂堂的借据交给苏云朵,让她带还给苏诚志。
苏云朵心里有些明白了,看来苏诚志的教席之外已然不保,果然堂长道:“苏夫子的教学能力我是十分敬佩的,我也相信苏夫子并非肺痨,可是……”
不待堂长说完,苏云朵就笑着站起来对着堂长先是福了福,然后郑重其事地跪下磕了个头:“感谢堂长的信任!爹爹让我替他给堂长磕个头,感谢堂长这些年对他的照顾,我爹爹还说这些年他在学堂过得很愉快也学到了许多东西,对他以后的科考很有助益。”
科考?
苏云朵的话音刚落,柳东林和堂长询问的目光毫无保留地落在了她的身上,苏云朵则淡淡地笑着点头。
虽然她还没有与苏诚志提过这件事,可是她有信心和把握说服苏诚志,总之苏云朵无论如何都会说服苏诚志重新走上科举之路,故而她并不怕穿帮。
得到肯定的答复,柳东林先皱了皱眉,很快一丝喜悦染上他的眉梢。
“苏秀才虽然没上几年学,考中秀才之后也没再参加科考,不过这些年他并没有荒废,经过这几年的积累,他的功底还是相当深厚。说不定啊,咱们镇还真能出个小举子!”堂长愣了片刻感叹道。
得了堂长这番话,柳东林脸上的喜气更甚,苏云朵则依然淡淡,苏诚志能否如愿考中,那还得看考试时候的天时地理人和,那可是缺一不可的。
当然现在最关键的是要让苏诚志尽快恢复健康,还要想方设法鼓起他科考的勇气和信心,有了这些再加上他本身的功底,就算明年不中,总归能弥补一些他没能继续参加科考而在心里留下的遗憾。
虽然苏云朵坚持要还清苏诚志那三个月的预支工钱,堂长却以学堂违约金的方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