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朵心里一惊,脸上的表情却依然不动如山,只沉吟了片刻道:“豆芽菜每日每种五十斤没问题,六天后就可以开始供应。豆苗却无法提供那么多,一天早多二十斤。价格是这样的,黄豆芽一斤六文,绿豆芽一斤八文,豆苗菜一斤则要十二文,钱老板若是没有异议,咱现在就可以签约。”
宁忠平听了大吃一惊,这个价格会不会太贵了些呢?
他按照苏云朵的要求挑得最好的黄豆不过才十文一斤,绿豆则在贵些一斤也只十二文,虽然他并不知道一斤黄豆能发几斤豆芽,粗粗估计总不会少了四斤。
豌豆则比较贵,一斤需要十八文,只是豆苗菜实在不打秆,卖十二文一斤会不会亏本呢?
钱秉泰听了也是大吃一惊,他吃惊的不是价格而是苏云朵直接应下了豆芽菜的数量,至于苏云朵直接一刀砍了大半豆苗菜的数量,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毕竟他之所以报出这个量,并不是醉仙楼真的需要这么大的量,而是另有目的。
钱秉泰只是想为难一下面前的小姑娘,却没想到小姑娘却反将了他一军,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
只有钱秉泰自己早明白,他的醉仙楼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迫切需要新的菜式来解除这个危机,而苏云朵的这两个新鲜出炉的蔬菜正是醉仙楼反败为胜的一个大好契机。
这事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在秀水县城的衙前街新开了家名叫百味记的酒楼,与醉仙楼打起了擂台,百味记的菜式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却因为多了几样醉仙楼没有的菜式,一下子带走了不少生意。
钱秉泰深知自家的酒楼若再没有新的菜式出现,生意必将一落千丈,总有一日难以为继,这也是钱秉泰迫不及待来葛山村的原因。
昨日初初见到这两样芽苗菜的时候,虽然被绿油油的豆苗菜吸了眼球,却并没有特别大的期待,毕竟这只是蔬菜而已,他之所以接下竹篮并让小二马上送去厨房让大厨烹饪出来,不过是看宁忠平的面子,毕竟他与宁忠平是多年的好友。
结果大厨接到菜以后却欣喜若狂地告诉他酒楼有救了,待他品尝了两种蔬菜并且得知就算冬日里也能供应这两样菜,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才硬留下宁忠平,生怕他再去其他酒楼。他发现宁忠平还留了一篮子菜,虽然宁忠平告诉他那个篮子里的菜是外孙女孝敬外公外婆的,可是钱秉泰不敢大意,要是万一有一个比他更有眼力的人发现了这两个菜的价值呢!
只是无论豆芽菜还是豆苗菜,都是新出的蔬菜,虽然他自己品尝了以后觉得味道的确十分鲜美,也得到大厨的肯定,可是在推出之前,到底能否被食客接受,钱秉泰的心里也是有些打鼓的。
原本他想着这家这般破败,又从宁忠平那里得知家里病的病孕的孕小的小,能干的就眼前这个小姑娘,他几乎可以肯定小姑娘接不下这个生意,到时他再提出买断方子,谈起价来就容易多了。
没想到总日打鹰反被鹰啄,眼看就要败在面前这个据说连县城都只去过一次的小姑娘手中,钱秉泰这才真正慎重起来。
细细回味刚才苏云朵的话,钱秉泰轻咳一声道:“听你舅说,你家目前只你和你大弟能干活,你真的能保证每日给醉仙楼送来百斤斤豆芽菜,二十斤豆苗?”
苏云朵的脸上这才显出一丝羞赧,只见她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宁忠平,这才转向钱秉泰道:“我给的这个价并非是送菜上门的价,而是来地头取菜的价格,若需要送菜上门,每斤还需各加一文。”
钱秉泰觉得自己一口气被这个小姑娘噎在喉咙口上不上下不下的,好半晌才暖过气来,谁家卖菜不是直接送酒楼的?!
再说市场上最好的黄豆一斤不过才十文,绿豆十二文,最贵的豌豆也才十八文一斤,她倒好一斤黄豆芽要五文,绿豆芽要八文,豆苗更离谱居然要十二文,而且还不带送上门,送上门来还要每斤加一文,这做的是什么生意?!
虽然他不知道一斤豆子能出多少豆芽,可是只要将豆芽和豆子一对比,心里还是有些数的。
钱秉泰很想站起来甩了膀子走人,可是一想到醉仙居的困境,最终还是耐下心与苏云朵继续洽谈,只不过他已经知道面前这个小姑娘并不如他想像的那么好糊弄,因此比之前更加慎重了几分。
钱秉泰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这才看着苏云朵说道:“酒楼人手并不宽裕,不可能为了每日这一百二十斤菜专门派人来取,你看这样可好,我每斤多给半文,你在村里找个人送菜。”
钱秉泰当了多少掌柜,算起账来那可是快得很,很快就在心里算清了账。
在秀水县城打一天短工最好的也不过二十文,一百二十斤菜每斤多,相当于三个短工一日的工钱了。
虽然葛山村离秀水县城有点远,可是乡下人脚头快,一般来说从葛山村到县城也就一个时辰多点点就可以到了,若家里有牛车的,那就更花不了多少时间。
这样一想钱秉泰觉得自己还是给得多了,要不还是直接买了方子,这样这两种菜就成了醉仙居的独门菜式,就算最终被人摸出培育的方法,醉仙居也是第一份,再说有了这个时间差,醉仙居有了喘息的机会,还怕不能与百味记再争一个高低?
“钱老板想要买断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价格合适。”终于听到钱秉泰提出买断方子,苏云朵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