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这拐不错,你拿着用吧。”汪龙从床头拿起拐棍看了半晌,觉得也卖不了几个钱,然后走出房间把它拿给了自己的父亲。汪龙是个混混,前段日子小城严打,他们兄弟几个窝在家里愣是没敢动弹。这眼瞅着严打的风声过去了,他寻思着总得弄点经济来源吧?干嘛呢?工资高的他没那能耐。工资低的他又嫌钱少。左右一想,还是干回以前的老本行,碰瓷。这活儿,其实搁以前就是敲诈勒索。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就变成碰瓷了。估摸着,碰瓷能比敲诈勒索责任轻点儿吧?这也是托了媒体的福,才让大众逐渐忘记了敲诈勒索,而只知道碰瓷。
敲诈勒索为起点,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管制。过了万的,那就是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了。我想现在那些个所谓碰瓷的,过了这线的也不在少数吧。但是要归结到碰瓷这上头,几个碰瓷的判了刑的?顶多罚款,教育一番就放人。实在实在的倒霉蛋,也就关几天了事。不依,不严,不究才是纵容这些人渣的罪魁祸首。
“哪儿来的?你小子别是又犯老毛病了吧?给老子一百,待会儿去公园儿溜达溜达去。”要说起汪龙兄弟的父亲,当年也是小城有点儿名气的老混混了。混了一辈子,也没跟旁人那样混成个老板。现如今家里三个儿子,没一个成器的。想去申请低保接着混下去,可你并没有丧失劳动能力啊。而且家里还有三个青壮呢,所以这事儿也没成。要么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呢。有啥样的父母,就会有啥样的子女,这事儿基本上没跑儿。
“我说老头儿,你特么又拿钱去填那些窟窿眼子?那都多大年纪的了,你也下得去手。”汪龙满心不情愿的从钱包里拿出100拍老头儿手里说道。汪家发不了财,可是架不住他发人呐。当年老汪的媳妇,一气儿给他生了仨儿子。老大汪龙,老二汪虎,老三汪豹。这一家伙,家里lóng_hǔ_bào都齐活儿了。要拿邻居们的话说,那就是一屋子的qín_shòu,没一个好东西。早些年隔壁家在门口架黄泥炉子煨排骨汤。这仨小子就在家里嗅味儿,等汤味儿浓郁了,一气儿跑出这儿不叫瓦罐,叫“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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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过年的时候,人家里做年糕,一个不留神,能连簸箕带年糕都被人拿走。经过了几次之后,不管是左邻右舍,还是前后屋的,大家就都拿他们家当贼来防着。也没防错,这一家几口子,基本上也都是贼。一年年这么过去了,老汪的媳妇终于忍受不了这一屋子不长进的货,夹带着家里唯一的几千块钱,跟一个木匠跑了。从此,四根光棍儿就在家里王八盯绿豆,大眼瞪小眼的活着。
“老子我憋屈,去松动松动不行啊?特么没老子,哪来的你们?要说老子现在应该是享福的人了,可怎么就生出你们三个不成器的东西。要钱没有,要拳头也没有。好歹身上一二百斤的膘,你们特么就不能让老子过得舒坦点儿?年龄大?马勒戈壁的,老子要是有钱,会去那里?早去会所当大爷了。”老汪头儿将钱塞兜里,掏出支烟来点上后呵斥着兄弟三个。
“你特么自己飞不起来,生仨蛋,整天尽指望蛋飞。你早些年都混了个什么,混了个球出来。看看跟你那一档的老混混,如今当老板的也不少吧。整天坐家里吃饱喝足就知道埋怨我们。你憋屈,我们还憋屈呢。”老三汪豹挠挠头皮,丝毫没把爹当爹的那么反驳着。
“狗x的,老子打断你的腿!”老汪这暴脾气,抄起汪龙刚送给他的拐棍就要去抽打老幺。
“那可不,我可不是被狗x出来的么。”老幺回了一句,跳着脚就跑出了门外。
“都特么住嘴,老的不像个老的,小的不像个小的。你们俩,跟老子上街。”还是汪龙镇得住场子,一通呵斥,将家里的鸡飞狗跳给镇压了下来。对两个弟弟一招手,他决定带他们上街,继续去挑那看起来好欺负的人欺负欺负。昨天一票,他们抢了小3000外带一根拐棍。兄弟三人一人分了1000,拐棍归了家里老头儿。今天,汪龙琢磨着再去弄一票。家里没个正经上班的怎么了?没固定收入又怎么了?活人还能够让尿憋死?
那头儿兄弟仨上街“挣钱”去了,这头儿老汪按捺不住体内憋屈已久的洪荒之力,决定去公园儿找那些半老无存们腻歪腻歪。30块钱一次,有100,能快活3次呢。多出10块钱儿,正好买包烟。手摸着兜里仅有的100块钱,老汪拄着拐慢悠悠就往公园方向溜达过去了。
“哥啊,来玩儿不?”才溜达进公园儿,老汪就被几个体态臃肿的半老无存给拉住了。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25块成交。交易场所就在公园儿公厕的背后粪池子附近,那里味儿大,一般没人会去。现在逮得紧,没得为了挣这25块钱,末了罚个三五千的那多不划算。安全第一不是?臭就臭点儿吧!
“你这拐卖不?”正当老汪跟着无存往公厕那边走着的时候。一个身穿一套白色唐装,脚踩布鞋,跟老汪看起来年岁差不多大的人瞥了他手里的拐一眼,然后伸手拦住了他问道。
“你买?”见有人要买拐棍儿,老汪示意那无存等会儿,站定了脚步反问人家道。家能卖的都差不多卖了,拐棍儿怎么就不能卖了?也就是他年岁大了,回去几十年,他都想去那月薪三万起,工资日结,可兼职的地儿把自己也卖了。
“你开个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