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从屋里出来,何大带的人浩浩荡荡也到了,后面还跟着看热闹的街坊。
这一次李昭没有退缩,当何大把那些破布料让人卸下车的时候,她道:“你这些傻子都不会卖的垃圾不要放在我的门口,我还要开门做生意呢。”
何大道:“垃圾?原本好好的料子,你说要进货马上反悔给泡了,现在又不想要,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女的旁人就不能那你怎么样?
看见没?”
他指着自己身后穿着税字小吏服饰的差官道:“官府有治你这种奸商的地方。”
李昭就明白为什么这人今天换成官府的人了,原来是要恶人先告状。
她道:“你以次充好要强买强卖,昨天这些货都没有进屋子,我可是要都没要,你诬赖人也找好一点的借口。”
“我诬陷你?”
何大又指着四方看热闹的人:“你们昨天看见这批货我是从这里拉走的吧?就是这个姓李的女人出尔反尔。”
继而看下李昭:“大家都可以为证。”
昨天他确实是从这里把东西拉走的,但是本来就是他的东西啊。
这怎么能算证据?
秦姑姑和张永不知道为什么,不由自主的看向对方,眼里都有一种情绪,娘娘终于尝到被无赖的滋味。
确实,要说无赖,李昭在朝堂上敢称第二,就没人敢说他是第一。
所以她知道何大是要倒打一耙。
既是无赖,还要现在道德的高点,好手段。
她道:“你有证人?街坊们也可以为我作证,这些料子不仅没要进过我的屋子,你自己看,水印陈旧,说是一年两年都不为过,还有老鼠嗑的印子,怎么可能是我弄坏的呢?”
何大道;“你有证人?”
然后扬着头道:“谁能作证啊?谁能给这位李娘子作证,说这布匹不是她毁了的?”
何大他们的手段街坊都知道,明知道是栽赃陷害,但是谁也不敢出声。
何大笑了一圈,然后看向李昭:“看,你的证人呢?”
说话间,宋涵佩匆匆忙忙跑过来,然后将李昭挡在一边道:“我就是证人,我看见了,根本就没有进屋,你是栽赃陷害。”
“哪里都他娘的有你。”何大已经彻底对宋涵佩记恨上了,道:“你和这个小寡妇有奸情,你当然向着她?”
说完对身后的官差道:“不要信他的话,抓人。”
可是自己的妻子被人污蔑,杨厚照能忍吗?
抓过何大的领子:“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说完就要挥拳,何大身后的官差拉住他道:“干什么干什么?毁约还想打人啊?”
杨厚照用警告的目光看着他。
李昭是要把事情闹大的,站到杨厚照身边对那官差道;“你说我毁约,我就跟你讲道理,什么买卖没有字据?
可是我从来没有跟何大谈过买卖,是他强买强卖,不信他能拿出我写的字据?
既然没有字据,你身为官差,问都不问就说我毁约,你平时就是这么办案的?”
她本来就喜欢质疑人,所以与人争执的时候总是咄咄逼人。
一身红衣,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子。
说来倒霉,这差官本来就是小吏,叫做甄亮,干活要受上级管制,总挨骂,有点油水上级要克扣大半,剩下的勉强够糊口,他的妻子又特别跋扈,每天回家他都要受到辱骂。
就跟李昭现在的姿态一眼,瞪大了眼睛,像是毒蛇捕食猎物一样,恶狠狠的看着他。
最关键一点,他偶然间早回去一天,发现妻子和邻居杀猪的躺在了一起,被他抓个正着。
他要休妻,但是妻子骂他窝囊废,自己没本事养不起家,还拿媳妇出气,从早上骂到晚上,又从晚上骂到早上,骂得他怀疑这不是人间,是地狱。
此刻那种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感觉又来了。
甄亮把李昭当成了自己的悍妇妻子,控制不住的,抬起胳膊就打了李昭一巴掌。
谁能想到差官办事,罪名都没定就开始打人?
一声响声过后,众人都愣了。
维有杨厚照红了眼:“草你娘。”
抡起拳头直接把这差官摁倒在地上。
万岁爷亲自动了手,张永必须得帮忙,谷大用去街上吹口哨:武城兵马司的,来,赶紧来。
而在人还没到的时候,因为有人动手打差官,何大那边的人也不管什么理不理,好看不好看,他们本来就是闹事的,巴不得对方逞强,于是二十几二都上。
宋涵佩当然也在被打之列。
李昭已经被挤出人群,脸上知道疼了,她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回身抄起事先准备好的大棒子。
秦姑姑喊道:“太太,太太……”
她一个女人,还被打了,要干什么。
李昭是看见杨厚照被三个人给按住了,一个人还要踢他。
打她就算了,还人多欺负人少的打她小狼狗,跟他们拼了。
一边撕破喉咙的大喊,一边棍子如雨点一样打在敌人的脑袋上,脑袋上,脑袋上……
杨厚照很快就被她拉起来,然后就去救宋涵佩。
打架谁都见过,但是女人上场的少之又少,李昭将棍子武的虎虎生威,红色的裙子简直就如胜利的旗帜,翩然在人群之间,威风耀眼。
杨厚照心里一跳,哎呦,当时去她们家没挨揍真是万幸。
但是到底是女人,刚开始人们因为李昭的加入都给吓呆了,过一会,何大就反应过来,一个女人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