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那边虽然在跟大夫们说话,其实是在那观察申懿王妃,天色不早了,为了杨厚照的名声,她不敢留王妃在宫里住,所以他们还有“制作一把剑”的时间让王妃来跟申懿王翻脸。
申懿王是亲王,动他一个人,整个宗室都会引起慌乱。
就像当年太宗为什么要谋反,因为之前皇上和那两个腐儒削藩,削了的藩王全都死了,而太宗明知道,他自己才是皇上最大的目标,怎么能不反?
当然太宗也不是小白兔。
这件事说明对宗室下手,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是杨厚照下令要查申懿王,总会给人皇上要对宗室下手的感觉,那样其他宗室不仅会记恨,还可能把头缩起来,之后他们就抓不到把柄了,现在还是大张旗鼓讨伐宗室的时候。
但是如果是申懿王家里内部出了问题呢?
不是皇上不念旧情,是申懿王自己人品不行,那就怪不得皇上了。
这也是李昭为什么一定要让申懿王妃来求见她的原因,能在内部处理申懿王的,只有王妃。
看王妃下定了决心,李昭故意走向王妃,王妃一把手拉住她,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回手道;“娘娘,您这里有换洗的裙子吗?臣妾方才弄脏了裙子。”
李昭点头:“有,咱们屋里来。”
申懿王妃怕李昭叫下人,道:“臣妾能不能请娘娘帮臣妾选选,臣妾相信娘娘的眼光,别人的就不那么相信了。”
李昭笑的莞尔:“好。”
李昭谁都不带,带着申懿王妃进了卧室。
王妃也感觉到了皇后娘娘在帮她避开人,所以一进来,直接就跪在地上:“娘娘恕罪,臣妾并不是要换衣服,臣妾是因为有很严重的事要对娘娘说。”
李昭明知故问道:“王妃快快请起,咱们都是亲戚,论起来本宫还要叫王妃一句王婶呢,您快起来,只要是本宫能做到的事,您的要求也正常,本宫和皇上都会替你做主的。”
皇上!
申懿王妃想到那个热心给儿子做桃木剑的皇帝,对皇后的话又多信任了几分。
她道:“娘娘您坐下,臣妾还是跪着说吧,您听完想让臣妾起来,那也不迟。”
李昭坐回到座位上:“好吧,你说。”
申懿王妃未曾说话,先流下了痛心的眼泪,道:“娘娘,臣妾要大义灭亲,家夫申懿王,有谋反之嫌。”
李昭蹙眉。
申懿王妃道:“臣妾有话就直说了,近来宫中有传娘娘和皇上要抱养宗室子弟养在身边,申懿王就心动了,但是申懿王跟臣妾说,他的意思,如果他的庶子能顺利进宫,继承皇位,他有取而代之的意思,也就是说他想先让自己的庶子做皇帝,然后他自己把皇位要过来。”
这个李昭还是很意外的,他知道申懿王想让自己的庶子进宫,但是没想到最后的目的是自己当皇帝。
申懿王妃也没有撒谎,他是因为申懿王的那句最后还不都是烈儿的而猜到的,当然,申懿王说最后什么都是世子的,王妃确信这是敷衍的话,如果申懿王真的当时皇帝,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废了她,另立皇后,她的儿子也不再是嫡子长子,还当什么皇帝?
不过申懿王能说出这种话,可见他自己想当皇帝的野心是有的。
王妃说完,又肯定的点点头;“他就是想谋反。”
李昭问道;“王妃有没有证据?”
王妃道;“申懿王勾结买通钦天监的人,要给他的庶子批命,是皇位的最佳人选,他还要把庶子过继到世子名下,我家烈儿才五岁,他现在正在给烈儿物色合适的世子妃人选,然后就让兄弟成父子,如此寡廉鲜耻,这证据还不足吗?”
这些事情,都在李昭和杨厚照的掌控之中,可是远远不够拿下申懿王,而且拿不拿下申懿王是小,让申懿王交地才是关键。
李昭摇头;“王妃,这些证据,只能证明申懿王有心让其庶子进宫,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其谋反啊?皇上不能捕风捉影就去严查一个亲王,这样有残害宗亲之嫌。”
申懿王妃抬起头,眨着失望的眼睛:“不算证据吗?”
李昭想了想,站起啦扶住申懿王妃:“王妃跟本宫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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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把申懿王妃带到后院,看着满院的花卉,申懿王妃神色十分不解。
李昭问道:“王妃会种地吗?”
申懿王妃脸色微红,摇摇头:“臣妾愚钝,不识五谷。”
这不是愚钝,是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根本没必要学这个,学了反而让人看不起,那都是下贱人操持的行业。
李昭道:“虽然各行各业的人都很辛苦,但是农民要承担的风险和付出的力量更多,春种秋收,工具也不先进,有些人家甚至买不起牛,用人工拉地。
勉强种了一亩三分地,还要看老天爷的心思,一旦春天不下雨,夏日雨水勤,秋天刮大风,鼠患,虫咬……到头来不见得能打多少粮,糊口都成问题,这还是说好年头,丰收了眼看能吃饱,官府赋税收一半,如果是灾年,那只能等着妻离子散卖儿卖女。
但是,就这样还有人想种地都种不到呢,因为天灾人祸,欠了钱,卖了地,成为奴,还要被人指责懒惰不努力眼界小……老百姓的日子很苦是不是?难以想象。”
王妃语气沉重道:“原来娘娘要操这么多的心。”
李昭道:“不光操农民的心,万岁爷要操整个国家的心”话锋一转道:“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