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厚照看向李昭:“如何能确定,这个人就是兴献王的人?”
李昭冷笑一声:“为什么要确定?我说他是,他就是,不是也是。”
杨厚照:“……”
忘了,这可是阿昭。
这丫头眼皮那么一耷拉,她可是宁可杀错,也不会放过的,尤其是涉及到了他们的孩子。
李昭这时又道:“那毒药,普通人是拿不到的,杨厚璁迷信,喜欢和道士修行,这药就是道士炼出来的,你说不是他是谁?”
“万岁爷,想起来臣妾就后怕,您知道吗?那天晚上,如果不是臣妾回来的早,又得到了杨宸的提醒,咱们十月,可能就被他们害了。”
说完,她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前方。
杨厚照回头看着床上,儿子睡的呼呼响,什么都不知道呢。
这个孩子,他和阿昭是怎么得来的,别人不清楚,他们两个最清楚,结婚四年,终得一子,如果没了,那就是要了他和阿昭的命。
所以这个人何其狠毒。
李昭说的,他当然相信。
杨厚照攥紧了李昭的手,道:“阿昭,不管了,什么名声,什么仁义,朕统统不要,朕这就下旨,赐死兴献王。”
杨厚照说着,挽起袖子,就要做。
李昭从他身后抱住他。
杨厚照微愣,接着感觉身上像是涌上了一股暖流,那是一种圆满,幸福的感觉。
他回头看着李昭,目光不解:“阿昭,你怎么了?”
李昭脑袋更加紧密的贴着杨厚照的背。
其实是今天越想那个毒药,越是后怕,她的十月啊。
但是人活在世,谁都会有父母,有儿女,不能因为十月是她的,是皇子,就觉得高人一定。
这样下旨去杀杨厚璁,会引起藩王的敌视,虽然宗室没什么用,而且势力大不如前了,但是也会让百姓质疑皇上的为人。
大臣们也要反对,以后下政令,怕是越发艰难。
她和杨厚照,还有那么多大事要做。
为了杨厚照的名声,也都忍了那么多事,不能因为一个杨厚璁,就乱了阵脚。
母亲之外,她更是一个皇后,杨厚照的妻子,要为大局考虑。
“皇上。”李昭努力蹙着眉头,才不至于让自己委屈的眼泪留下来。
随后她道:“不要急,杨厚璁已经洗好了脖子,就等着咱们出手了。”
“臣妾想,韩澈现在已经娶得成绩,接下来,您放出消息,说有人要谋杀十月。”
“这是第一步,到时候杨厚璁一定做贼心虚,阵脚会乱,然后张璁已经忍无可忍,会劝他谋反。”
“这样就到了第二步,杨厚璁性格谨慎,他肯定还是要犹豫,但是臣妾已经准备好了礼物在等着,再过半月,钦天监观察到,会有红月亮。”
“天降异象,就会有传言说妖孽横生,人心惶惶,会说皇上的不是。”
“这时候,咱们埋下巨石,给杨厚璁送祥瑞,说他是真命天子,他本来就坐不住了,看到这些天象,还能做住吗?”
杨厚照回过头,抱着李昭道腰部:“阿昭,这些你在送韩澈走的时候就想好了?”
李昭点头道:“这一套下来,杨厚璁必然要反,您现在正要做一个好皇帝,我们今后要更加爱惜毛羽,怎么可以让他坏了您的名声?”
“让他自投罗网吧。”不过要比直接杀人,晚几天而已。
杨厚照看着李昭自信,但是略微隐忍的目光,很是心疼。
如果不是皇帝,如果不要什么好名声,凭着阿昭性格,有人要伤害十月,她早就沉不住气了。
而阿昭所做的这一些,这些隐忍,都是为了他。
杨厚照突然低声道:“阿昭,朕明白了你当时为什么想离开朕,不想留在朕身边了,作为男人,朕真的不是一个好丈夫,曾经那样荒唐,害了人,现在人家要找你和十月算账,这些灾祸,都是朕带给你们的。”
确实,李昭当年想离开杨厚照,原因就是这些。
她是个自立,甚至有点自私的人。
一开始就不愿意嫁给杨厚照,后来跟这个人处久了,她也喜欢,但是终究抵不住喜欢自己。
自己要吃有吃,要喝有喝,为什么非要跟这样一个人在一起?
但是后来,小皇帝是她的知己,刎颈之交,没离开他,人生可能处处都有危险和担忧,但是离开了,那也就不是人生了。
现在他说的语气都是愧疚,低着头,就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李昭把头靠在杨厚照怀里,低声道:“不是说好了?不自责了,咱们一家三口,就是一家三口,什么事都要一起承担,这才是亲人。”
怀里热乎乎的女人,让杨厚照终于感觉到了踏实和温暖。
他不是以前的荒唐皇帝,阿昭也不是曾经动不动就耍小性子,要离开她的阿昭。
他们是夫妻,跟十月三个人,是一家人,荣辱与共。
杨厚照把李昭抱紧了:“阿昭,谢谢你,这辈子能遇见你,真是三生有幸。”
李昭想笑了笑,郑重其事的抬起头,肃然的看着杨厚照,之后认同的点头:“您认识臣妾,确实是一桩非常划算的买卖,这个臣妾绝对不会否认,也不是居功,所以,您一定要对我们娘俩好点。”
杨厚照:“……”
这个女人,就不能好好说情话?
不过着才是阿昭啊,自信,直白,永远要压他一头,还幽默有趣,让他一见难忘。
算了,谁让他就喜欢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