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阿修罗众闻之色变,纷纷惊恐地望向了因,而这位已断双臂的密宗尊者,心中也是忍不住的天人交战。
如果今天是为了正统佛门护教,莫说是失了灵化肉身,便是坐化圆寂又有何妨,可为了这群虚伪的小人?
了因扭头看了一眼天边貌似罗刹的阿修罗众,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
貌似罗刹并不可怕,所谓相由心生,境由心转,若是心存善念,便是恶形恶状也会慢慢变化。
本以为修氏虽然模样凶恶,内里却是仁善氏族,可随着唐罗揭露非天隐秘,却让他大失所望。
虚伪要比残暴更加可耻,因为残暴只是放任自己的凶恶本心,而虚伪却是明知对错,却借着正义的名义为恶。
为这样一群人搭上自己的前路,真的值得么?了因不禁扪心自问,终于,这位密宗的胜尊摇摇头,化作万道佛光游走,天边响起一道悠扬佛号:“南无断疑拔欲除冥佛,凡事生灭不过因缘和合,上古非天教因修罗神像而生,传承思泽福万民,普度众生,却扭曲教义,残暴不仁。今日之果,皆因千日之因,望帝尊好自为之!”
了因一走了事,留在此地的阿修罗众却只剩下面面相觑,修世帝脸色阴沉,这家伙走便走了,临走前还说出这般推诿责任的话,使得地上那群神卫哗然变色。
毫无疑问,此刻已经到了非天族有史以来的生死存亡之际,没了修罗神心,非天教名存实亡,佛国或许会看在以往的香火情份上保留护法神国的名义,但护教的大禅师,却是再也不会出现了,而内德那群虎视眈眈的贵人们,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他们会跟豺狼一样聚集在一起,打着正义的旗号理所应当的推翻修氏的正统的位置,修世帝仿佛嗅到了风雨将至的腥气。
风雨飘摇的非天族此刻焦头烂额,最麻烦的还是眼前杀气腾腾的体术宗师,如果他不曾受伤,或许可以拖住对方,可自己现在战力不足五成,这种身体情况下与勾陈这样的强者交手,便是最坏最坏的情况。
在看完他和大禅师的战斗后修世帝哪能看不出来,在这场中,除了他,没有一位阿修罗能够挡下对方三合,即便结成阵型,也拿来去如风的体术宗师毫无办法。
可现在,非天教只有他一位大修罗王,就连玖嗒也在前不久死在他手中,以至于面对勾陈,偌大的非天教竟无堪战强者,实在讽刺。
此时的修世帝不禁有些懊悔,如果这些年不是因为嫉心作祟,此刻的非天教至少有**位大修罗王,坐拥这样的武力。即便没有佛国的庇护,也没有几人能够撼动非天族荒原正统的位置。
修世帝深吸一口气,推开搀扶他的阿修罗,立于虚空,与勾陈遥遥相望。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互不相让,仿佛是要燃起火花。
欢呼声自修世帝的后背响起,那群修氏的阿修罗众看到自家帝尊面对打跑大禅师的强者都能战意雄浑,只感觉格外提起,而只有面对的修世帝的唐罗知道,这莫名勇敢的大修罗王,究竟是怎么回事。
“勾陈先生虽然融合了修罗神心,可在施展血煞灵技时依旧被煞气所伤,无法臻至化境。本族钻研修罗道千年,著有一部《血煞真经》,上有化解煞气之法。虽然无法让修罗道以外的功体完全免疫煞气侵蚀,却能最大程度减免伤害。只要先生愿意帮一个小忙,修世帝愿将经文双手奉上,先生以为如何?”
所有人都以为修世帝是在向唐罗逞凶斗狠,因为一直以来修世帝展现给非天族与内德城民众的,便是傲慢与善妒,可谁又能想到,在非天族的生死存亡之际,这位大修罗王竟能放下自己所有尊严,向唐罗传音求和。
不动声色地将已经要注满灵力的玄机玉收回,唐罗似笑非笑传音道:“本座断了修罗道传承,赶走非天教护法禅师,还将你们的丑事都抖露出来,你居然还想将《血煞真经》献上,本座没听错吧!?”
“留下的,总是比失去的重要。”修世帝面沉如水,传音道:“先生不是要剿灭非天教么,光覆灭一个修氏,明日还有婆罗氏、刹利氏、吠舍氏。人的**永远不会因为恐惧而消失,即便先生屠灭了修氏,统治荒原的教派旧会存在,只是换一个名称,换一个主人而已,先生以为如何?”
“你和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修世帝飞身上前,与唐罗遥遥相对,淡淡道:“先生要的不过是公理和正义,这些人要的却是修氏的命,因为他们要用修氏的人头,搭成登天的台阶,修氏已经是魔了,可魔也不希望成为尸体,修氏若不先下手,那些荒原贵人与和尚便要联合起来了。”
光听修世帝的传音,唐罗便能感到肃杀和紧迫,他当然清楚,一个历经千年和平沉淀的势力,怎么可能只有数十位凶境武者,他更清楚,修世帝在害怕什么。
因为内德剩下的那群强者,都在各自的属地观望,他们将自己的嗜血和**隐藏起来,就等着修氏虚弱,然后一拥而上,将这尊贵的皇族撕成碎片。
唐罗咧嘴笑道:“你真以为,区区一套秘术就能收买本座吗?修氏当然有无辜,可这跟本座又有什么关系?你们不是最喜欢用因果轮回这套去忽悠百姓么?本座希望,当你们修氏一族的无辜被人杀死的时候,你能够用这套说法好好的安慰自己。”
鬼影步连闪,唐罗再次出现的时候已在惊怒交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