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沉寂了一夜,玲珑轩和楚无欢联手散播出去的消息,就成功地漫布在整个擎苍和星辰之内。二十年前的旧闻,二十年后的阴谋,或真或假,或虚或实,考验的是人心,暴露的却是人性。
一时间,擎苍上下,人心浮动,何去何从,都没有了方向。
三处聚集地,却是三种截然不同的境况。
擎苍,蓝溪。
两个女人,坐在院子里,一起吃着早膳。
“我真是搞不懂你,明明有很多种对付我的方法,却好像都不想用了。一直把我留在身边,你究竟想怎样?”不禁锢,不囚禁,蓝溪似乎要将慕容情绑在身边,寸步不离。
“忘了告诉你了,现在整个擎苍都知道了二十年前的时候,甚至都开始怀疑无情的死,怀疑起我了。不少无关的江湖人士都开始声讨起我们蓝家来了,想来,这又是你的杰作吧?”
速度如此之快,范围如此之广,影响如此之深,绝非全是玲珑轩散播的结果,这中间,估计无欢出了不少力。慕容情也没有否认的必要:“我只不过是把二十年前的真相揭开,还逝者一个公道。”
“所以,我只能把你带在身边了。”
慕容情懂了:“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
“没办法,你太会利用机会了,我不确定在我看不见你的时候,会不会发生更多于我不利的事情,我甚至担心,会不会有人趁我不备,偷偷地放你走。”
“你太瞧得起我了,这是你的地盘,我纵有登天的本事,只怕也发挥不出万分之一来。”
“那我也要防着你点。”蓝溪的食欲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吃得津津有味,还有心情和慕容情闲聊,“我现在愈发地后悔,如果我在你当年离开星辰之前就杀了你,哪里还会有现在这么多的乱子。”
“可惜,当初,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涉世未深的蓝溪遇到久经沙场的慕容情,胜负关系可比现在要清楚得多。
正说着,洛北拎着双锤,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
“洛伯伯,您一大早就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蓝溪明知故问。
慕容情知趣,便说道:“我看我还是回避一下的好,免得洛舵主和蓝姑娘说些什么不该我知道的事情,或者是我不小心说了些什么不该你们知道的事情。”
“不必。”
这两个字,是洛北和蓝溪同时说出口的。
“慕容姑娘在就更好了,老夫也有话要问你。”洛北直接坐了下来,身体却侧向了慕容情,似乎将她罩在了自己保护的范围之内。
“洛伯伯,有话请直说。”
“坊间的那些传闻,究竟是不是真的?”二十年前,沐以泽之死,洛北多少有些耳闻,这些年来,百里墨璃等人和蓝远的心结他亦都记在心里,只是,未有真凭实据,他从未因此怀疑过蓝远,仍旧与他真心相交。而今,谣言满天飞,他都可以视若无物,而唯一令他动摇的,则是沐子歌的出手相助。
无忧城主,沐家遗孤。
无缘无故地出手相助,破了无忧城不理世事的规矩,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和不得不做的原因。
慕容情笑了,是遗憾的笑。
蓝溪也笑了,是轻蔑的笑。
“我今早听说了好几件事,不知道洛伯伯问的是哪一件?”
“沐家,楚家。”
“沐家的事情,您该去问家父才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了,小侄女我又从何可知呢。”略微的停顿,她在观察慕容情的反应,“至于,楚家,您不是应该问慕容姑娘吗?”
不出所料。
可还没等慕容情开口,洛北抢先一步说道:“我原本对你深信不疑,可当我见到如今的慕容情,我就猜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我问过几个从星辰回来的人,对当日的情形有了几分了解,且不说两个慕容情出现的时间太过接近,单凭你的行为就足够令人怀疑了。”
昨夜一战,蓝溪暴露出的武功,甚至连洛北都觉得心惊,以她诡魅的路数,聊胜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更不可能被楚无欢所伤。事实俱在,她用自己的行动,戳穿了自己的谎言。
“洛伯伯莫非是认为,无情是我杀的?”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蓝溪一脸委屈,连忙喊冤,“的独门毒药,而后又被忆寒一道封喉的,这账,怎么算都算不到我头上啊。”
慕容情就在一边听着,默不作声。
洛北摇摇头:“慕容情的刀比她的毒要快得多,她真的要杀无情,没必要这么麻烦。更何况,慕容情对付擎苍,从来都是公平竞争,从未用过毒。”
“凡事都有例外的,他们是宿敌,为除掉对方,自然是会不择手段的。”
“错,慕容情身上没有例外。”洛北的态度肯定,一心维护,倒像是星辰的舵主。
慕容情欣慰地笑着,她庆幸与擎苍诸人多年的交道的确没有白打:“洛舵主过奖了。”
蓝溪没有继续否认,反问道:“洛伯伯如此信誓旦旦,为何不早提出来?你既然相信慕容情的为人,又为何之前只字未提?”
“因为,我从未怀疑过蓝家对擎苍的忠心。”
当前提条件都不再成立,那么,由此得到的任何结论,自然都不再可信。
当所有的线索重新洗牌,事情的真相就会成为另外一个样子,浮现在人们的眼前。
“蓝家世代忠心,倒没什么可怀疑的。只不过到了蓝远这里,野心胜过了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