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音去医院的路上,本来打算打个电话给韩峰,想跟他说一下身体感觉不舒服的事情。可是,想到之前两人电话中的那点不愉快,向来不太喜欢感情用事的她,竟然也开始赌气了。也不知道是怀孕的缘故,还是两人异地太久,感情开始变得敏感的缘故。
好在,去医院检查了一通后,并无什么太大问题,只是医生叮嘱她要多吃一点,有些贫血,尽量保持心情愉快。
虽然没什么事,可这么折腾了一通的徐音还是觉得有些累了,于是出了医院就回家,打算先回家休息一下,下午再回单位。
一到家,徐音就发现,徐潮也回来了。
她进门的时候,徐潮正好从自己书房出来,两人目光一对,徐音正犹豫要不要先低个头,毕竟她是女儿。可没想到,徐潮却立即拉下了脸,哼了一声,就扭过头去重新回了书房。
徐音这一见,心里头那些刚压下去没多久的不痛快,顿时又涌了起来。
尤其是想到自己还是个孕妇,自己这父亲不仅不心疼自己,还跟她置气,更是委屈不已,瞬间眼眶都红了,眼睛里也有了泪光。
听到动静的保姆阿姨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徐音站在门口不动,忙上前准备给她拿鞋接包。一走到近前,发现徐音神色不对,一副要哭的样子,顿时就紧张了起来,慌忙询问“小音啊,这是怎么了?好好好的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这不问还好,这一问,徐音眼睛里的那些泪水就再也压抑不住,滚滚而下。
看着保姆阿姨那急切的目光,再想想自己父亲刚才那冷着脸的模样,更是伤心委屈。
阿姨不明就里,问徐音又不说,一时慌了神,着急之下,跑去直接打开了书房的门,但她刚探进身,话还没出口呢,房间里正心情不好的徐潮一抬手,就是一个烟灰缸砸了过来。
幸好这阿姨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烟灰缸从她的头顶飞过,砸在了旁边的门框上。咣地一声大响,吓得阿姨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在她的印象中,她来这家中当保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徐潮发这么大的火。
这是怎么了?
门口的徐音也被惊住了。
又气又伤心的她,盯着书房门看了两秒后,扭头跑了出去。
阿姨回过神来,一转头不见了徐音,顿时急了。
也顾不得去想徐潮为啥发这么大火,这两人又是怎么了,慌忙出去追徐音。
可等她到楼下,徐音已经上了车走了。
无奈,她又只好回到了楼上。刚到门口,迎面就碰到徐潮也出来了,拎着包要走的样子。
她欲言又止,想问个究竟,可看着那张阴沉得能滴下水来的脸,又心中忐忑。刚才那个烟灰缸砸得她现在还头顶发凉呢!
“干什么?走开!”徐潮抬头见阿姨拦着他,更是火大,想也不想就呵斥道。
有些心慌的阿姨只好让了开去。
徐潮蹬蹬蹬下了楼走了。
阿姨看着他消失在楼梯拐角后,慌忙进屋,冲到沙发边,抓起旁边茶几上的电话就拨通了方圆的电话。
……
徐潮从家里出来之后,心烦意乱的他,开着车到了东湖边,找了个人少的位置靠边停了车,然后一人坐在车里,打开了车窗,开始抽闷烟。
大概抽了两根烟后,人终于冷静了一些。想想之前砸烟灰缸的举动,再想想如今徐音还怀着身孕,这般跟她发火,似乎有些不合适。想来想去,越想,这心中就越觉得这一次自己有些过火了。可是,他从来都是个爱面子的人,又觉得自己是父亲,怎么能先低头呢?
就这么纠结来纠结去的,又过了大约一刻钟左右,徐潮终于是下定决心打算先给徐音低头,可他刚摸出手机准备给徐音打电话的时候,正好有电话进来了。
来电的号码并不是徐潮通讯录中的人,可这串号码,徐潮却是熟悉至极,这几天,这个号码就像是一个噩梦一样,日夜缠绕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根本不可能忘记。
他看着这个号码,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哆嗦了一下,脸色也顿时变得苍白起来。
手机不断地在他手中震动着,嗡嗡地声音,就像是一道催命的符咒一般,让他心惊胆颤。
片刻后,徐潮一咬牙,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徐潮微微吸了口气,冷硬问道。
电话中,那个如恶魔一般的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事徐局长心里难道不清楚?徐局长,我们说好的时间可是快要到了,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徐潮神色一慌,眉头顿时紧皱起来“那件事恐怕很难!”
“要是不难,我还会找徐局长你吗?”对面说着冷笑了起来“徐局长,再过四五年时间,你可就是光荣退休了,你肯定也不想晚节不保吧?”
徐潮眼睛里都喷着怒火,紧拽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处泛着无力的苍白,就好像此刻,面对对方的威胁,他除了无力的沉默之外,根本没办法做出任何有力的反击来。
正所谓,打蛇找七寸!
这些人就是找准了他的七寸!
徐潮一边暗恨这些人的手段龌龊,一边也怪自己太过不小心!想不到他谨慎了这一辈子,没想到在这最后关头,一不小心,就着了人的道。
连着深呼吸了好几次后,徐潮才勉强压下心中咆哮的怒火,尽量平静地开口说道“现在不是时间还没到吗?你们急什么!”
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