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克图不再是人烟稀少的大草原,已经有两万多人口,铁厂、木厂、毛纺厂、纸厂大小上百个买卖,这次喀尔喀人来,大断事建议把他们的住牧地就安排在包克图,让他们看看丰州的实力。”云荣也得意地说道。
那木儿从喀尔喀来信了,喀尔喀三汗组织了庞大的代表团,预计人数超过两千,马牛驼羊上万只,李槐吓了一跳,这帮家伙是跑来蹭饭吗?不好,买卖要赔本。鄂尔泰却不以为然,让总理府借块草场给喀尔喀人,其他的都别管,还给总理府的人上了堂课——蒙古人生性骄傲,出远门都携牛羊自给自足,你好心给食物反而容易引起误会,大明正统年间,卫拉特使团入京师朝拜,朝廷诏令沿途百姓供给饮食,结果明国百姓凭白增加了负担,对卫拉特人心生怨恨,而卫拉特人认为明国目中无人,把他们当要饭的对待,两边因此发生摩擦甚至大打出手,最终导致关系恶化,好事变成坏事皆因不了解对方的习俗。
李榆点点头,又问起金国的情况,李建极马上跳出来说道:“大统领,今年金国的旱情也很严重,粮食肯定大幅减产,来信向我们提出购买大批粮食,我的意见是卖,可总理大人却要管制粮价,并且禁止向金国出口粮食。”
“我们自己的粮食也不宽松,须从南方采购以补充不足,当然要控制粮食,况且金国汗野心勃勃,有粮在手必定南下侵扰大明,我们何必助纣为虐。”李槐摇着头答道。
“非也,正因为我们粮食不足,鼓励农夫种田,所以粮价绝不能低,否则很可能粮食外流,而粮商无利可图也就不会再往丰州输粮,这才是最可怕的,所以粮食有买有卖、粮价随行就市才是正途,至于明国关我们丰州人屁事,金国无粮更要南下侵扰。”李建极反驳道,这家伙太没良心,只想到自己是丰州人,完全忘了他同时也是明国人。
“我卖给金国一石米,赚的钱可以从关内买两石米,这个买卖为什么不做?他们要什么我们就卖什么,只要出得起价,武器也照卖不误,”李榆现在越来越像生意人,只顾赚钱不顾其他,扫视了一眼众人后又说道,“我们现在太困难,比任何时候都需要钱,从这个月起把我的军饷还有职田收入都送到关内,你们也多少拿出一点,好歹让屯田军的孩子们多吃口饭。”
大家都点头表示愿意掏钱,说了一会话才散去,李榆叫住了一直没开口的常书——常书,根红苗正的建州诸申,满姓富察氏,是最早追随老汗的家族之一,本人官居二等梅勒章京,还被老汗授予过巴克什的称号,算得上地位显赫,自满达海阵亡后,丰州诸申一直缺乏领袖人才,他的到来让丰州觉得像网到一条大鱼,考虑到他与大统领皆受教于库尔缠、达海两位大师,许多人猜测此人前途无量。
“想通了吗?”李榆拉着常书的手坐下——常书到了归化就吵着要丰州起兵伐金,还常常嚎啕大哭,最近一段时间才冷静下来。
“想不通也没办法,你这儿的情况比金国也好不了多少,报仇的事慢慢等吧。”常书苦笑着答道。
“师兄,我们今天好好谈一谈,就谈金国的事吧。”
几天后,副统领刘兴祚、巴图突然到了归化,与绰尔济喇嘛、鄂尔泰、李富贵、李槐和常书五人一起进了李榆的书房,关起门密谈了一整天,谁也不清楚他们谈些什么,但丰州官员都觉得有大事将要发生,果然仅过两天,大统领府、总理府、大法司、赞画军务处和议事院的主要官员都接到邀请去李榆家中商议要事。
李榆的家原与大统领府一墙之隔,后来总理府从大统领府中分离,再挤进来个巡抚府,地盘就不够用了,乌兰、巫浪哈姐俩有钱,干脆在城南圈了一大块地,又仿照山西式样修了一座大宅院,这就是现在的李府,原来的院子留给大统领府办公。
李府今天挤满了人,除了副统领刘兴祚、巴图和一大群官员,三教领袖绰尔济喇嘛、高一志、马博士,两党总理沈守廉、王昉、巡抚刘之纶、丰州书院知院孙奇逢、察哈尔的土巴、粆图也在座,更奇妙的是还有一群年轻人和小孩子老老实实站在院子中间——其中有李榆的两个儿子李蒙、李晋,侄子李暄、李曜,还有张之耀、哈达里、喇布杜、李定国、刘文秀、马宝这些受李榆恩养的人,两位哈屯乌兰、巫浪哈各自抱着年幼的云雀、李秦,硬往李家挤的苏泰拉着孔果尔,刘兴祚后娶的夫人抱着三岁的刘承祖也站在一边,巴图的儿子察贵想跑,被孟克拎着脖子揪回来。官员们反应过来,大统领今天要处理家事,院子里站着的每一位都与李家有密切关系,包括察贵也是李榆的外甥,刘承祖年纪还小,但凭借着父亲与李榆的关系早晚也会进入李家圈子,孟克一直声称自己是李榆的阿哈,当然也是李家的铁杆。
我打造出一个丰州,同时也培植起自己的家族势力,这些孩子们用不了十年就会陆续登上丰州的舞台,不把这股势力整合好,将来必成后患——李榆叹了口气,对大家挥挥手示意安静,然后请常书先讲讲金国汗的家事。
常书从金国老汗努尔哈赤说起,讲述了二王舒尔哈齐如何幽禁发疯而死,太子褚英如何被亲兄弟合谋诬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