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不到一年便展露才华,尤其对荷兰银行经营之道研究极深,银钞局知事黄达断言自己的接班人非此人莫属,不但将其收为弟子,还推荐他教授经济之学。

孙枝蔚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议长王继谟微笑着走过来,拉着他的手走上前台,他红着脸看了一眼台下的叔父和师傅,定了定神讲道:“学生以为国力的根本在于工商,工商的根本在于货币,而统一、稳定的货币是重中之重,所以有以下浅见请诸位前辈评鉴。”

孙枝蔚渐渐平静下来,像给学子们授课一样侃侃而谈:首先是废两改元,联邦工商飞速发展,银币、银钞已稳稳占领市场,再用银两计价不合时宜,不如直接以银钞局发行的七钱二分银币为元计价,银钞也应做相应的改变,残留的杂银劣钱一律视为非法货币驱逐出市,以此统一货币;其次,大量铸造金、铜辅币,大同联邦资源丰富,不仅有银矿,还有金矿、铜矿,应开金、银、铜交易所许其自由交易,根据三者交易情况确定金、银、铜币的比价,将货币银本位逐步过渡到金银铜混合本位,提高银钞的兑付能力,以此稳定货币;再次,加大银钞发行力度,联邦疆域不断扩大,人口也大幅增加,对货币的需求量也在增长,过分谨慎反而限制工商发展,按联邦目前的金银铜库存再加发两亿银钞毫无问题;再次,应增加债票发行量,联邦税收逐年剧增,兑现债票的能力不断提升,以联邦税收为担保发行债票可民不加赋而收天下之财,一可用于工商再发展,二可解决军费燃眉之急。

“这一切的前提是货币信用,必须保证银钞能随时自由兑换金银铜实物货币,所以学生提议——无限法偿。”孙枝蔚最后说道。

“狂妄,历朝历代只有蒙元承诺过无限法偿,但如果白银外流又如何保证兑现,银钞岂不成了废纸,蒙元亡国的原因即在于此。”吴牲听不下去了,激动地站起来大吼。

“货币混合本位正是防范白银外流,而且我坚信联邦的未来。”孙枝蔚毫不退缩。

议事厅内只有吴牲与孙枝蔚的争吵声,其他人保持沉默,过了很久李建极站起来苦笑道:“十全十美的事从来没有,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后人会想出解决办法的,我赞成无限法偿。”

“我赞成无限法偿。”包克图银钞行老板孙庭耀说道。

“我赞成道。

“我们赞成无限法偿。”议事官们举手高呼。

疯了,都疯了,这个消息要尽快告诉总统,算了,那也是个糊涂蛋,还是去找李富贵吧——吴牲气得拂袖而去。

“做官的人总是自以为是,我们保护自己的财产有什么错,”众议官王重新瞟了一眼吴牲的背影,挥手对众人说道,“我提议改官制,让他们以后老实点,我们以身作则,以后改称众议员、参议员,他们也不能再叫大人、老爷。”

“当然要改官制,联邦如此之大,在编中枢官员、吏员却不到一千人,人家太辛苦,要给他们升官、加俸禄。”鲍震诡秘地说道。

议事官们哄然大笑,联邦官员确实太苦,挣的不多活还不少,总理府几次要求扩大编制、提高官员待遇,议院都以手头太紧为由坚决驳回,官员们对此怨声载道,连总统李榆也抱怨收入太低,还不如他收养的小定王——那小孩一个月有一千两收入,总统俸禄却不到一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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