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万籁俱静、晚风习习。
辛洛平躺在床上,又累又困,可就是睡不着。
甚至,她连衣服都不敢脱,一只手握着匕首,一只手握着枪,一直高度戒备。
紫宴不是君子,偷袭暗杀都绝对干得出来,也许等她睡着了,就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再醒来。
一声异响突然传来,辛洛立即翻身坐起,持枪对着窗户。
一瞬后,才发现是风吹树枝,枝叶偶尔打到墙壁的声音。
辛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涌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再这样疑神疑鬼下去,不用等到紫宴来杀她,她就要把自己弄崩溃了。
辛洛茫然地坐了会儿,突然想到什么,跳下床,走到门边。
她握着门把,目光下垂,无意识地盯着门和地板的缝隙,停顿了一刹那,拉开了门。
门外什么都没有。
辛洛自嘲地笑起来,真是荒谬!她到底在想什么?
辛洛关上门,躺到床上,继续睡觉。
背抵着墙,身子像婴儿一样团成一团,把枪和匕首紧紧地抱在怀里,似乎它们成了这个世界中她唯一的依靠和信赖。
半晌后,依旧没有睡着。
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她下意识地紧张戒备。
很有可能,紫宴早算准了她现在的状况,只需等到她熬不住时再出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手到擒来。
辛洛睁开眼睛,无意识地看到门和地板的缝隙,目光正要一掠而过时,突然定住。
她慢慢坐起来,朝着门走去,猛地打开门,外面什么都没有。
她关上门,盯着门和地板的缝隙,一步步倒退着走回床边,躺下睡觉,却没有闭上眼睛,一直盯着门缝。
一会儿后,缝隙的光线有了变化,就像是什么东西挡在了门外,变得更暗了。
辛洛翻身坐起。
“小角,我知道你在外面,不许跑!”
她拉开门,小角垂着头,沮丧地站在门外,像是个偷偷摸摸做坏事、被大人逮了个正着的孩子。
辛洛盯着它看了一瞬,身子让到一边,面无表情地说:“进来。”
小角慢吞吞地走进屋子,等着挨揍。
辛洛关上门,坐到床边,指指地板:“只能睡在地板上,不能上床,否则我会剁掉你的爪子。”
小角没有听懂辛洛的话,但感觉到辛洛没有生气,抬起头迷惘地看辛洛。
辛洛说:“趴下,睡觉!”
小角听懂了,立即开心地趴下,却仍然有点不确信。它盯着辛洛看,辛洛已经躺下,翻了个身,面朝墙壁,背对着它,压根不再理它。
小角看看锁着的门,再看看床上的辛洛,确信了它可以留在这里,惬意地伸展身体,头趴在两只前爪上,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辛洛手里握着枪,睁着的眼睛缓缓闭上。
小角的战斗力接近4a级体能,别说应付一个紫宴,就是再来两个紫宴,应该都不会轻易落败。有它在,不管是偷袭、还是暗杀,紫宴都不会轻易成功。
虽然仍旧没有办法安心入睡,但总算不会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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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辛洛竟然睡了过去。
半夜里,她突然惊醒。
拿着枪猛地翻身坐起,看到小角卧在她的床畔,比昨晚更靠近她。大概察觉到她的动作,它已经睁开眼睛,头搭在床沿关切地看她。
辛洛没有计较,反而隐隐多出一份安心。
她松了口气,把枪收起来,正要躺下继续睡觉,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才发现有风吹来,窗户半开着。
寂寂夜色中,紫宴侧身坐在窗外,安静地看着她。
辛洛吓了一跳,正要拿枪,小角用头温柔地拱了拱她,示意她躺下,似乎在告诉她:不要怕,我在这里呢!
辛洛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紫宴的对手,却也没有办法完全相信小角。
她没有主动进攻,但也没有躺下继续睡觉。身子往后缩了缩,靠墙而坐,眼睛一直戒备地盯着紫宴,手里紧紧地握着枪。
朦朦胧胧中,辛洛看不清紫宴的表情,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剪影。直觉上他好像没有杀意,孤单的身影透着寂寥和哀伤,像是暗夜里随着雾气凋零的落花。
难道这就是小角任由他待在外面的原因?
辛洛问:“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紫宴轻笑:“何必明知故问?小角只允许我待在它守护领域的外围,如果我再踏入,它就要攻击我了。”
证实了心中猜测,辛洛莫名地松弛了一点,握着枪的手不再指节用力到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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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亮却仍未亮,四周光线昏暗,却比夜色多了一份清透。
清冽的晨风从山涧吹来,带着草木朝露独有的清新,让人能清晰地感受到,夜色将尽,又要迎来崭新的一天。
辛洛看他没有走的意思,索性开门见山地问:“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紫宴发现这个女人虽然有诸多行为不合时宜,但气度的确是大国公主的风范。他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据我所知,阿尔帝国的皇帝一直在找你,已经坚持不懈地找了你三十年,难道这又是你们演的一出戏?可是,演给谁看呢?”
“飞船爆炸,引发空间漩涡,我受了重伤。等苏醒时,救生艇已经偏离航道,坠落在一颗无人星球上。智脑毁坏,我联系不到外界,只能在无名星球上独自生存。半年前,一艘私人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