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不大,但是很黑,什么也看不清。刘名升转身跑回去拣了一根没熄灭的柴火,先伸进去看清楚了,这才小心进了屋。
屋子中间有根歪歪扭扭的木柱子,反绑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她的围腰被掀起来塞进了嘴里,又被一圈细绳子勒住,所以少女眼睛睁得大大的,嘴里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刘名升走到少女跟前,从怀里掏出玉佩,“这是你的”
少女无法说话,只是呜呜低咽。
刘名升递出刀锋,抵住少女的脖颈,低声喝道“说实话,这玉佩到底是谁的是你的就眨眼”
少女又是一阵眼皮猛眨。
刘名升伸出手去,把围腰从少女口中扯出来,但他持刀的手却加了一点力气。
“说,你是什么人半句假话立即宰了”
少女深呼吸两口,明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刘名升满脸的络腮胡须。
“我知道,刚才被你杀的土匪姓张。你和他喝酒吃肉,说明你也是个土匪但你又把他杀了,说明和他不是一路人那你是什么人要么是个图财害命的土匪,见财起意想独吞,这才把他杀了;要么你根本就不是土匪如果你贪财,那就好办了只要你把我放了,我老公有的是钱,你想拿多少有多少如果你不是土匪,那就更好办因为我也不是土匪,所以我们才是一伙的”
“老公是什么你知道我是哪一伙的”刘名升没被少女的话绕糊涂,手上的劲又加大两份,锋利的刀刃陷入她雪白的脖颈,眼见就要勒出血来。
“老公就是我男人不管你是哪一伙,只要不是土匪就行”
“你不说清你的身份,我便留你不得”刘名升的话冷似冰窟,寒如冬夜,“这里是匪窝,放了你要留后患你到了黄泉路上,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等等”少女急着叫唤起来,“我告诉你,我是省城福仁堂的大小姐”
“福仁堂,是家商号鄙人没听说过。那对不起了”
“等等你想听什么”少女顿时火了,话语像连珠炮一样向刘名升打去“商家不行,那官府总可以了吧告诉你,你放了本姑娘,绝对不会让你吃亏金子银子不用说,我还可以让你做官,做大官”
嘿嘿,刘名升终于得意地笑了。
“我就说这玉佩不是一般人用的吧老爷闲暇之余,曾教过我这鉴玉之法。这种羊脂白玉稀罕得很,都是从西域那边流过来的。尤其这种半点瑕疵也没有的整块仔料,民间很难一见所以呀,你家不是大官就是大富商”
“既然你不是土匪,那还不快把本姑娘解开”
少女命令似的口吻让刘名升很不舒服。他压住腹中的酒气,摇摇头道“不能放干了我们这行,讲的是万无一失你要告诉我真实身份,我才能带你下山。”
“好了虽然你长的像坏人,但你说话不像坏人。我告诉你,”少女无奈道,“我真是福仁堂罗掌柜的大小姐我还有一个身份我是蜀世子的未婚妻。这块玉是王妃娘娘送我的见面礼”
自从上次除夕夜闯了祸,罗雨虹就小心翼翼,力争在这个她不熟悉的世界里与朱平槿密切配合,共同谋生存一起求发展,不要再给朱平槿找麻烦。她很懊恼地发现,朱平槿对这个新世界的适应能力远远超过她,还有点如鱼得水的感觉。人的性子变化更大,一改过去在机关工作时循规蹈矩唯唯诺诺的样子,在别人面前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优越感。这让一向争强斗胜的她有点找不到方向。
她曾经认真思考过为什么,答案让她更为沮丧。
首先,朱平槿是王府世子,又是男人。在万恶的封建社会里,他的社会地位远高于自己,这是她作为女人没法改变的。
其次,朱平槿很有钱,还有一个更有钱而又肯让他随便花的妈,这是她一个商人家庭根本比不了的。
再次,是他们还没结婚,所以在法律上他们还不是夫妻,没法共享资源和地位。她处处受制,就是这个原因。
她在收租院里,本想利用自己几百年的科学知识,按照朱平槿的思路搞几样大有用处的东西,让他好好瞧瞧,自己也不是只会闯祸的主。可是,除了精油和硝酸钾提纯勉强过关,其余样样都失败了,这使她产生了很大的挫败感。最后一不小心,连自己都陷进了土匪窝。为了保住清白,昨晚还被迫为那个老土匪跳那个篝火广场舞
想到这里,罗雨虹揉揉肿痛的臂膀,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她恶狠狠地问刘名升道“你的刀呢”
“啥”刘名升傻傻发问。
“我问你的刀呢我要在老土匪身上砍几刀” 罗雨虹发飙了。
肚中的水酒迅速挥发,刘名升从巨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他恢复了平常的神情道“请世子娘娘恕罪属下还得冒昧再问一句娘娘是否有个兄弟属下请教姓名”
“我弟弟,名叫罗景云。” 罗雨虹飞快地回答。
罗景云与刘名升一起出现在了任职名单中,刘名升从刘小姐那里又知道了罗景云是世子未来的小舅子。
终于确认了罗雨虹的身份,刘名升连忙跪下参见世子娘娘。
“没穿婚纱,没入教堂,还算不上世子妃现在我只是民女一个”罗雨虹轻轻挥挥手。
她冷静下来,顿时觉得又累又饿。这个时候,朱平槿的影子格外清晰。
“既然你是护商队的军官,那朱平槿在哪儿他怎么不亲自前来救我这个没良心的”
“世子正率大军前来营救娘娘”刘名升不得不替大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