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兰公主一见场中情势紧张起来,亦提高了警惕性,缓缓靠向凌星男,她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亦此当时,花园中突然冲进了二十来名手持刀剑的男女,拉开架式正欲冲杀过来。
红袍女人又走上前来,一挥手止住了众人的攻势。
“小兄弟,姐姐看你武功不弱……只要你和萍兰公主加入我们‘欲谷’,从今往后我们便是自家人!中原正道已经容不下你,你不是想回‘星云山庄’报仇雪恨吗?凭你一人之力,只怕是不太可能的!而我们的实力,却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说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的仇,又岂能由你们插手……”凌星男坚决地拒绝道。
这时,红袍女人脸上的冷意渐渐聚集起来,她又对萍兰公主说道:“公主殿下,那你呢?只要你加入我们‘欲谷’,我们自然会倾尽全力助你抵御南诏国兵马再次入侵川蜀……他日再助你兴国,重振大唐雄威也未尝不可?”
萍兰迟疑了一下,转即说道:“你们也是我大唐之人,为朝庭出力、抵御外敌入侵,本是理所当然的事!然而,今番却以条件相胁,威逼之下强求不愿,以此来达到目的!他日难免有狼子野心,只怕险恶居心更甚南诏国人……”
红袍女人听完这些话,她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她嗔怒之下,一张粉脸涨得紫红。
“哼,我们诚心招纳,你二人竟然如此不识抬举!我到要看看你们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活着走出‘欲谷’……”
凌星男也怒了,他一脸桀骜不驯的神情,冷漠地望着四周的人。
他的眼中有火,如火山将要爆发;
他的身上透寒,似冰雪已然笼罩。
这时,萍兰公主亦全神戒备着,她腰间的‘锁魂丝’开始蠢蠢欲动,变得不安起来……
欲谷,又称欲人谷。为天下间近十年来极度神秘的处所,此谷介乎正邪之间,谷地隐秘,藏没于大山深处……
‘欲谷’的名头,在正道诸派中并不响亮,然在魔道邪派人士面前竟然知之者犹多。
也许是因为‘欲谷’之主的无所不能之故,凡是有所欲求的人来到谷中,定能了偿心愿。最后,更是心甘情愿地留在欲谷中肆情欢欲、遗望前生……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没有人知道!
眼下,凌星男和萍兰公主所处之地,所面对着的,就是这样一群人。
这里,本是他们不该来的地方。无料在毫不知情下,引骗至此。
他们无欲、无所求,却被硬逼着入伙。
不气?怎能?
凌星男的怒火,不可揭制!
他望了四周的‘欲谷’中人一眼,愤懑道“好……要上就一起来吧!凭你们……又能耐我怎何?”
凌星男说完这番话时,他望了望萍兰公主,也许只是他的一时怒言,但他对萍兰公主的关爱之情也溢于言表。
而此刻,萍兰公主亦看了看他,眼中尽是温柔之色,似乎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凌星男一高兴,那满身的兴奋之意激散出来,让‘欲谷’中人见了,满是杀机!
面对凌星男的卓姑娘见状,也不由一阵惊异。
也许是‘欲谷’中人没有得到那红袍女人的允可,并无一人抢先动手……
“诸位且慢……可否听在下一言……”花园里势成水火的一幕,被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
一个身着紫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约莫三十多岁,面容清瘦,仪表堂堂,初看时只觉是读书人的模样。
“两位,可是为在下而来的……区区贱命,又何须诸位兴师动众,大动干戈?”那紫衣男人一面走着,一面说道。
红袍女人见此人到来,说道:“你怎么来了……”
紫衣男人朝那红袍女人一礼,说道:“谷主,为了区区竟然以身犯险,我能不来吗?”
红袍女人笑道:“他们说我强人所难,故意将你扣下……既然你来了,你便说说吧……”
紫衣男人应了一声,笑道:“是……烦劳谷主费心了!”
紫衣男人果然又朝向萍兰公主和凌星男一礼,十足一个儒生模样。
“公主殿下……在下秦直这厢有礼了……”
萍兰公主心中一惊,她虽然并未见过此人。但从音容面貌中也曾听人提起过,当年朝中的御史秦直是何模样……
“你是御史秦直?”萍兰公主说道。
“不错!正是区区……”
“你果然在这里……”
“我是被卓姑娘所救,如今是‘欲谷’的书房文书……”
“你可知你的妻儿眼下,正万里迢迢找寻于你?”凌星男插了一句话。
秦直看了看凌星男,立时从他的脸上掠过了几分思慕之意。
“他们母子……还好吧?我……我实在是对不起他们……”
凌星男冷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便好……今日我们便是替她们母子来找寻你的……现在我只想听你一句话,你随我们走还是不走?”
秦直苦笑了一下,说道:“走与不走,又有何不同?在这里,我还可以静下心来……出去了,眼睁睁看着江山社稷沦为歹人奸臣之手,眼望着大好河山沦失异族、暴徒足下……这般,我还不如视而不见为快,在此谷中终老。”
凌星男未料到秦直竟然这般回答,看来这过去的打击对他实在很大。
看样子,他不仅对人生失去了信心,思想也几近崩溃……
人啊,便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