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名锦衣卫奉命扶着面如死灰的郑国来到检阅台时,林啸正一脸恬淡的站立在御座之前。
永历目泛异彩,强抑内心激动,极力装出平淡口气柔声说道;“两位将军辛苦,左右两军军容齐整,忠勇无敌,以我大明如今军威之盛,何愁建奴不灭。”
“赏!右军将军麾下将士白银一万两,美酒三百坛;赏左军将军麾下将士白银一千两,美酒五十坛……着众将士勤加操练,为国杀敌,共建不世之功!”
“陛下英明神武!臣林啸,谢主隆恩!”
“微臣……代……秦王……谢主隆恩!”
林啸与郑国,两人均抱拳躬身谢恩,气势却截然不同,一个神情自若,如沐春风;一个却神情惨然,如丧考妣。
“郑将军,如今禁军将士凯旋回朝,行都已无兵危,着尔等即日回师贵阳,上阵杀敌建功去罢。”
“微臣……微臣遵旨……”
郑国还能说什么呢?自己这么多人竭尽全力却输给了对方十八名选手!
直至现在,郑国终于相信这支部队以一千多人全歼孔有德将近四万大军的传说了。看架势,若是双方起了冲突,自己这两千士兵,都不够对方塞牙缝的,再留在这儿除了丢人还能办成什么事?
一应仪式结束,永历摆驾回宫,众臣也在锦衣卫和禁军的护卫下鱼贯而去,林啸偷偷拉住李元胤:“额,元伯兄,这个……皇上的赏赐在哪?”“双木兄,按惯例,皇上赏赐之物要等阁下进宫谢恩后,才能去御马监领取的。”李元胤见他一副急吼吼的财迷样,不禁哑然失笑。
“哦,这样啊?多谢元伯兄指点……慢走不送。”林啸拱拱手一脸无辜道。
……
皇宫内堂,永历正和一起回来的几位大学士议事。
“陛下,讨虏军有此神兵利器,从今往后,建虏鞑子何足惧之,我大明中兴指日可待啊……臣为陛下贺!”
大学士瞿式耜信心满满地道,今天林啸可真为他长脸!
“陛下,讨虏军确实有如神兵!不过……陛下,那秦王毕竟坐拥数万之众,何况挟滇黔两省之地,若是将他的兵丁拒之于行都之外,恐怕……臣以为独宠琴川侯有失为君之道,孰知他是不是又一个……”
大学士严起恒却不无忧虑的道。
“严大人此言差矣!难道数天前的事严大人便已忘记?……陛下,臣以为孙可望必不可恃,绝不该再留他一兵一卒于卧榻之侧。”
吴贞毓高声打断了他的话,丫的,合着你没被郑国抓捕下狱就向着他说话?看似为君分忧,其实还不是老奸巨猾?
“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万一因此内乱又起……臣请陛下慎之。”严起恒永远是一副忧国忠君的神色。
永历帝目光幽深,谁的话都不接,吴贞毓是个忠臣,严起恒是他老师,自然都不会有什么二心,他们的话中之意,永历是听得懂的,无论孙可望还是林啸,放任哪家独大都不是最好的结果,总得想个办法,朝廷得有自己的实力才行。
严起恒见永历并不表态,心中已有几分笃定,于是接着说道:
“陛下,如今我朝廷既然粮饷无忧,臣以为,最好还是即刻募兵,大力扩充禁军,形成鼎足之势……方可制衡秦王与琴川侯,以防不测。”
瞿式耜见永历目光闪烁,转眼望向自己,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即明白这才是这位皇帝主子真正的想法。还是那句话,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呀。
心念及此,瞿式耜硬着头皮缓缓开口道:“陛下,臣以为,严大人和吴大人说的都在理,不过老臣觉得,可以取一折中之策,行都安危既已无虑,有禁军镇守足矣,可谕令他们两军各自回驻地练军备战,哪家抗旨便为叛逆,可联合另一家及时灭之。”
瞿式耜知道林啸志在高远,本就不打算在此常驻,只有把孙可望的兵逐出南宁,朝局暂时才可以稳定。
身侧的严起恒闻言轻哼一声,嘴角一抽又按捺了下去,静待瞿式耜下面怎么说,哼!朝廷有这个实力就好了,哪还用他这样费神巴拉的替皇帝算计?
瞿式耜也没理他,只管继续说道:“至于朝廷禁军,臣以为无须再度扩军,目前朝廷急需募练的是一支能征善战,足以参与北伐的虎贲之师,只有朝廷建起足够强大的机动兵力,方可真正制衡左右两军,确保中兴大业。”
瞿式耜的这一番话,才最接近永历之意,虽说身居窘迫之境,但这位年轻皇帝内心,其实极其渴望拥有一国之君该有的尊严……
至此,永历终于开口了:
“军国大事,生死安危,岂能系与他人?瞿爱卿所言甚是,照此办理吧。不过……”
永历话音略一凝滞,继续道:“哪位将领可当此重任呢?”
“臣举荐两广总督张同敞担任募兵大臣,张总督忠心耿耿,治军有方,用兵也颇具谋略,可堪大用。”
“嗯,就依瞿爱卿之言,准。”永历颔首,然后却继续说道,
“不过……我听闻孙可望麾下有五万之众,李定国在昆明练兵,更是足有八万余众……琴川侯麾下所部,也已在各处募兵练军,虽说人数不多,然彼火器优良,战力更为强横……朕担心,即便朝廷加紧编练亲军,以南宁周边可招募的人数来看,恐兵力不及孙可望,火器又不及琴川侯,卿等以为何以凭恃啊?”
“……”
瞿式耜闻言心中一紧,无话可答。
原来,这